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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上?一代恩怨糾纏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它消失或封存,畢竟總不見得他指著他外公外婆、父母的骨灰說:看?,我的外公外婆被你爹殺了、我父親被關進?監獄含冤而死、我媽被你爹關進?謝家閣樓逼死了。我不能為他們洗刷冤屈,所以我把這一切都怪在你的頭上?。
代入一下謝不臣,那可就太冤枉了。
他想要扳倒謝氏等同螳臂擋車,白?白?送死,既然這樣,他寧願守口如瓶,讓這段不堪回的過?往永遠爛在他這裡?,不再讓任何人知曉。
對於?謝狩,他怎麼可能不恨?一個讓他失去四個血親、幾乎有滅門?之仇的男人,簡直恨之入骨!可他還有親人在,還有想要保護的人,身上?又背了太多的不得已。
所以他必須離開,起碼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有可能是二十年或者永遠,只有這樣,他才?能在謝狩面前保下唯二的親人。
只是,這會對謝不臣有一點點的不公平。
周行:「為什麼分手?」
「……」
「……因為有些時候,還是恨一個人簡單。」
而且有很多事情在真相揭曉的那一刻就已經?回不去了。
他就算不分手,可看?到謝不臣、看?到謝家,他總會想起22年前那天映亮了半黑夜的火光,是如何燒死了他的母親、燒得他的童年殘破不堪。
他無法堂而皇之地無視這一切,最後仍和謝不臣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寧願讓謝不臣恨他。
這樣對於?謝不臣而言,他只是一個在感情中退縮了的懦弱伴侶、一個在謝不臣為整個泰安為敵時率先背叛這段感情的伴侶,無視他的一切付出和改變,傷害他之後毅然決然離開的人。
愛意會紮根發芽,可恨只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淡化消失,最後被徹底湮滅在時光里?的某個節點。
—
季鈺想過?這件事會有徹底結束的那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會這樣快。
謝母那天之後似乎是受了某種刺激,只要看?到或聽到「秦家」兩?個字就跟瘋了一般大吼大叫。謝狩為保謝家的顏面將這件事情保密,並且指派不少醫生為謝母治療。
趁著空檔,謝不臣開始著手清除掉這麼些年來謝母在他身邊安插的人手,吸納謝母手中所持謝氏股份、吞併謝母多年來精心扶持起的領導層。
他就像是一匹餓的眼冒綠光的猛獸,瘋狂吸收謝母勢力,擴大自己在謝氏的話語權,直至將謝母手下一切權利完全轉嫁到他手下。
謝狩當年為了籠絡謝母娘家勢力,在謝母嫁進?謝家時分給她不少公司股權,隨著謝狩接管謝氏的那幾年,謝氏經?濟與知名度呈爆。炸式增長,因此謝母也以大吃小,這些年來幾乎吞併了謝氏的整個遠洋航業。
謝不臣一舉吞下謝母幾十年來積攢的五分之三?的勢力,徹底接管謝氏遠洋。
在吞併謝氏海運後,謝不臣帶著一部分勢力去了北美,途徑墨西哥後到達哥倫比亞,在那裡?著手為自己的遠洋產業鏈鋪路。
背靠巴拿馬運河和大洋,又離墨西哥距離很近,那裡?的政。策讓他少了大半的顧慮,能給國內自己帶來便利的同時,寬鬆的關卡讓他在北美設下的產業鏈飛成長,以至於?後來一度成為赫赫有名的商業團隊。
套用古代「以戰養戰」的法子?,擴大遠洋航海產業鏈,以龐大的利益換來自己在謝氏影響勢力,乃至在整個泰安的話語權。
謝狩不會坐以待斃,父子?二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在角逐最激烈、媒體報導?滿天飛的時候,謝不臣突然戛然而止了,連帶著他的動?向一同消失不見。
季鈺住的那棟別墅里?四周闃寂,仿佛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便會引來震耳的聲響。昏暗的天穹不見一丁點亮光,慘白?的月牙彎彎懸掛邊陲。
草坪噴泉流水淙淙,季鈺突然沒理由的失眠,裹上?衣服從後門?出來,在涼亭里?坐了一會。
空氣都變得靜悄悄的,微微側,那枚銀色的戒指映著夜晚慘澹的月光。
正當他冥想之際,後院鐵門?門?鈴陡然急促地炸響。
季鈺茫然起身過?去,一抬頭正對上?站在與他平級的台階上?的謝不臣那雙銳利深邃、幾乎薄涼的眸子?。
那雙一眨不眨的眼睛侵。略性太強,幾乎要將他生吞活剝般的可怕,季鈺那隻摁著密碼鎖的手害怕地縮回去,整個人都忍不住害怕地退後幾步。
謝不臣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如此的牴觸,咧了咧嘴角:
「你跟我提分手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這是兩?碼事……」
謝不臣沒有說話,當著季鈺的面晃了晃手裡?閃著亮光的鑰匙,隨後不慌不忙地自己開了鎖進?來。
沒了那道?鐵門?,謝不臣的目光便愈發大膽起來,從季鈺的頭髮絲兒一路慢慢地打量,仿佛在臨摹一件珍貴的工藝品,又好像,以此來傾訴幾月未見的思念。
一時間,空氣仿佛只剩下了二人的喘息聲。
謝不臣沒有離他很近,進?門?後就沒再走了,他看?著季鈺幽深的頸窩處閃過?吊墜銀色的光亮,驀地一笑,眯著眼睛看?向遠方低沉的邊陲。
冬天的冷風吹得他耳根通紅,五官線條在月色下更加鋒利硬朗,鬆動?的墨眸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放下了某種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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