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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門」出現的那一刻,春歸就知道鹿可燃完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那扇門冒著白光,看似很溫暖,實則走近了卻只能聽見無數人痛苦的冤鳴。
他們怪春歸為什麼要選擇這條難走的路,為什麼要拖上他們的性命去滿足自己的私慾,為什麼不能遵循主角的劇本美好的生活著。
一定要頭破血流嗎?一定要挖掘黑暗的真相嗎?做個提線木偶、行屍走肉也沒什麼不好吧?
春歸遲疑地後退了幾步,他有些害怕。
事實上他也會感到害怕,想要退縮是人之常情,只是比起這些,他更害怕連夢裡都見不到沈雪遲。
想起男人,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愛,而是痛苦。
就像年幼時沒有站穩摔出的一道傷口,伴隨著刺癢結出密密麻麻的血痂。
不摳,刺痛難忍,摳掉,卻又是滲血的循環。
他們說你這是自討苦吃,就任由它自行癒合脫落不好麼?
春歸攥緊自己的衣擺,努力聽他們的話。
可多年以後,他經過致使他受傷的台階內心依然會發怵,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他會再次撫摸那道不存在的傷疤。
他想,那道傷口真的癒合了嗎?
愛沈雪遲真的很痛苦嗎?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苦澀。
他不知道「門」後面等待著他的究竟是什麼,可破釜沉舟需要的是勇氣,沈雪遲教會他,即使愛一個人很痛苦,也不要缺少繼續愛下去,或是踹開他的勇氣。
青年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在走進門的那一刻,他好像聽見身後有人在喊他。
他回過頭。
「春歸!」
青年驀地睜開眼,最先聽到的是床頭老式收音機播放的純音樂合集,一位戴眼鏡的短髮女生喊著他的名字。
房間內瀰漫著一股空氣清劑的味道,窗戶安裝了防盜網,檯面上擱著一盆小雛菊。對面也是一棟高樓,密密麻麻的防盜網把這裡襯托得像個小型監獄。
春歸穿著一件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半臥在一張單人床上。
這裡不是人民醫院,窗外的景色也不是漢京市,瞧著倒像別市的小鎮風光。兩棟大樓之間綠油油的草坪上有幾個正在追逐打鬧的病人,後面則跟著穿白大褂的醫生。
女生順著他發怔的視線望去,恍然大悟道:「如果你表現好的話,也可以和他們一樣下樓散步。」
青年很快理清了思緒,他張開口,嗓音嘶啞:「這裡是哪。」
短髮女生透過厚重的眼鏡片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的胸前掛著一個工作牌,姓名那一欄寫著陳夢。
她唰啦啦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隨後翻到了第一頁。
春歸沒什麼興地瞥了一眼,和自己想的一樣,除了第一頁寫著他的基本情況,之後的便是記錄他每天的表現以及言行舉止上的細節。醫生需要根據這些適當調整藥物注射以及判斷他的病情恢復如何。
陳夢輕笑道:「你又忘記了,這裡是水城精神病院,你叫春歸,這是你來到這裡的第二年。」
「……我沒病。」春歸知道在精神病院裡解釋自己沒病是一種很蒼白的辯解,可他現下還有太多沒有弄明白的事情。
果然下一秒陳夢又拿出她那副招牌式笑容:「春歸,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有病。」
「你還記得你為什麼來到這裡嗎?」
「……為什麼?」春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點滴,不知是不是藥物副作用的影響,他現在大腦意識昏沉,琢磨一句話都要反應好半天。
陳夢合上本子,專心當一個合格的陪聊朋友。
「兩年前,你為了尋找沈雪遲的下落來到烏龜山,卻在路上與你的朋友張景明發生爭執,宋依在勸架的過程中失足跌下懸崖摔死了,警方趕到的時候,張景明已經倒在血泊里失去生命特徵,鹿可燃吊死在你們休憩的破廟裡,而你,手裡正握著一把刺刀,是這樣嗎?」
春歸愣愣地看著陳夢的眼睛,手心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他的腦袋翻轉昏眩,像糊了團漿糊,只有根木棍在強行攪拌。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讓他尤為感到不安。
他情不自禁去摳自己的大拇指,卻發現自己另一隻空閒的手被鐵銬固定住了。
陳夢無奈道:「我們得為你的自虐行為採取措施,請見諒。」
春歸盯著那根銀色鐵銬,它就生長在病床上,根據陳夢的隻言片語,他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下床走動了。
走廊突然傳來一陣喧譁,原來是有個病患偷偷跑了出來,他一邊嚎叫歌唱著祖國一邊暴怒地往地上砸東西,沒過一會,他就被三五成群趕來的醫生按在地上架走了。
陳夢見他被分散了注意力,起身把房門的百葉窗合上,準備轉身時,她聽見青年說:「不是。」
「嗯哼,劇情又變了啊。」女生挑眉,在的一張空白頁上寫下今天的日期,「那你可以告訴我這次你夢見了什麼嗎?」
春歸蹙眉,反駁道:「不是夢,我……」
他怔愣片刻,再次開口道:「但我……」
陳夢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將他所有的細微動作盡收眼底,她緩緩道:「你不記得了?」
春歸垂下頭,努力回憶著,「我們一行人確實是去烏龜山尋找沈雪遲留下的線索,但那之後,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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