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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第1页)

柳看公子接住了祝容,心下一驚,公子怎麼忍得住這髒兮兮的小孩兒?正這般想著,又見瞿玖羲放下了這少年,心裡又鬆了松,看來還是那個公子。

其實瞿玖羲是忍不了祝容的髒的,可看著這少年就要倒下的樣子,他又心生不忍,便接住了他。瞿玖羲便把他放下,改為扶住他,祝容才十歲,恰好到瞿玖羲腰間。瞿玖羲方才已聽得兩句他跟那王嬸的對話,看他這個樣子,便知道他不僅傷沒好,且只能吃殘羹剩飯了。

瞿玖羲心裡更是不忍,又從儲物戒掏出一個玉白的小瓷瓶,那是封景淵先前煉的治癒回復丹藥。柳見他拿出那個小瓷瓶,一眼便認得那是封景淵練的上品丹藥,看瞿玖羲要給那少年用,十分肉疼。丹藥越是品質純粹,出爐的數量就越少,瞿玖羲這一瓶是一爐的份量,卻只有六粒。

瞿玖羲把藥瓶遞給祝容,祝容卻伸手推脫:「不用…不用了……」祝容雖出身低賤,對人們的打罵逆來順受,他骨子裡還是不肯向自己的出身低頭,心裡會給那些人分門別類,有時還會暗地裡給欺辱過自己的人使絆子。可不知怎的,分明才見過瞿玖羲一面,他卻不想麻煩利用瞿玖羲,可能瞿玖羲是唯一幫過他的人,他心生感恩;也可能瞿玖羲是註定特殊的那一個,他捨不得。

瞿玖羲見他推脫,便低頭對祝容道:「這丹能治你身上的傷。」打開藥瓶就給他餵了一粒。祝容是普通人,又是恢復力很強的少年,丹藥下肚後自然比修仙者見效快。他只覺周身疼痛消散,渾身舒適且精力充沛,身上的傷也在緩慢癒合。

祝容此時滿心都是感謝了,就要對瞿玖羲行禮道謝,瞿玖羲便扶住他,搶先道:「我們要去福嘉樓吃早點,想來你也還沒有用早點,便隨我們一同去吧。」

於是稀里糊塗地,祝容就跟著他二人到了福嘉樓門前。直到他與瞿玖羲柳一同坐在福嘉樓二樓包廂中,他都覺在夢中一般,忒不真實了。

一些家境比較殷實的公子小姐會在天蒙蒙亮時就來福嘉樓用早點,因為福嘉樓天剛亮時位子就沒有了,只得花銀百兩才能進去了。一般花銀百兩進去的都是一些貴族公子小姐。瞿玖羲等人來得挺早,也就不用多花錢了。

福嘉樓有三層,一層是大廳,二層有包廂,價格也就貴一些,而第三層聽說是福嘉樓的主人專屬,再有錢財權勢有不得進入。瞿玖羲本打算在一樓大廳用餐,但顧及到祝容,便要了一個包廂。

小二引瞿玖羲等人到包廂就坐後,便開始報菜名了。而一樓的客人則沒有聽小二報菜名的待遇,小小的一個福嘉樓內卻是等級鮮明,跟其主人是皇族太子有密切關係。

雖說福嘉樓最出名的是糕點,但也做飯菜生意。瞿玖羲要了三碗香米粥三碟招牌花蜜糕,又叫了幾盤肉菜和兩碗飯,這些足夠他們三個人吃了。一開始祝容還畏畏縮縮,不太好意思去吃,柳大大咧咧地捧起飯就夾菜來吃,狼吞虎咽地活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嘴裡塞滿了菜含糊不清地說:「哎呀你就吃吧,我家公子就是心腸好,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受苦。」

瞿玖羲神色自若地夾了塊魚肉給祝容,淡然道:「吃吧。」復又對柳說:「慢些吃。」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粥,一點點吃起來。到他這個境界,不太有飢餓感,他也不是很注重口腹之慾。

祝容一邊吃著,一邊悄悄觀察瞿玖羲。在他才吃完半碗飯時,瞿玖羲便喝完粥了,看見瞿玖羲拿了兩塊花蜜糕吃完就擦嘴喝茶漱口了。福嘉樓的粥因為其所用的香米價格不菲,又是精心熬製了三個小時的,一份只有兩個茶盅那般大小,也就三四口就吃完了。

而瞿玖羲只吃了這麼一小碗的粥加兩塊糕點便漱口了,不由得讓祝容一愣。瞿玖羲漱完口後見祝容看著自己,便問道:「怎麼不吃了?」柳自幼身為奴僕,自然會察言觀色,於是說道:「公子,你身為主人先放下了碗,讓這小孩兒怎麼還吃的下去?」柳又對祝容道:「我家公子平時就吃這一點,多了他就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家公子。」

瞿玖羲自小在靈山派長大,從來都是跟柳一起吃飯,也不懂得這些待客之道。眼下聽柳這般說,便想再吃一些。柳見他要拿起碗,鼓著嘴嘟嘟囔囔地說:「公子你吃不下就別吃了。」祝容也出聲道:「公子不必陪我一起的。」

瞿玖羲聞言才放下碗,靜坐等候祝容和柳用餐完畢。祝容默默加快了用餐度,而柳因為之前的狼吞虎咽,現在也有些飽了,進食度也慢了起來。祝容在柳之前先放下了碗。

十五年過去了,不僅瞿玖羲長成一個俊秀少年郎,柳變得高大結實了不少。

柳隨之放下碗,但三人卻沒有立即離開福嘉樓。瞿玖羲有個習慣,飯後靜坐半小時後要用茶漱口。在三人坐著的時候,瞿玖羲和柳也了解到祝容的情況。

原來祝容是芳菲樓前任花魁的私生子。這前花魁家境十分貧寒,住在皇城西街的小巷子裡,其父為養育幼子,便將女兒賣入芳菲樓。這獨子在父親溺愛下長大,就算家境困苦,父親也會借債滿足幼子需求。於是這唯一的兒子便越發嬌縱,一日得罪了皇城某貴族,卻不想被活生生打死了。母親極其悲痛,不久便鬱鬱而終。父親也仿佛一夜間老了十歲,又連續有人上門要債,恐嚇威脅。老父親無奈只能去找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