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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川這個名字易北並不陌生,軍部總司令葛毅的親侄子,覺醒a級異能的人類。這人是從小在軍營里長大的軍二代,據說成年後就空降軍部高層擔任要職。徐麼寶很看不上這種關係戶,平時在聞里看見時川,徐麼寶總要嘀嘀咕咕說上兩句才解氣,所以易北也就將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時川?」連鳴眉頭皺起:「他要人幹什麼?」
「誰知道呢?時川就是個瘋子,沒人能猜到他的想法。」孫昊靠在車座上,嘆了口氣:「你以為老子願意大清早跑到這裡來?不過是個還沒覺醒異能的犯人而已,你犯得著為他和我置氣嗎?我也知道,這事駁了你們『異能科』的面子,改日我親自登門賠禮總行了吧。」
連鳴眼神晦暗不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易北挑了挑一側的眉梢,懶得再聽兩人你來我往的拉扯。他微微彎下身,從連鳴頂著那名士兵的槍桿下鑽過去,慢悠悠朝著吉普車走去。
他這個出其不意的舉動,倒讓副駕駛上的孫昊愣了一下。孫昊回頭看了易北一眼,抓了抓腦袋,又從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忍不住說道:「你這麼配合,搞得我很沒面子啊。」
易北懶得跟他廢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自顧自地靠在座椅上養神。被他留在原地的連鳴半晌都沒有說話,但金屬頭盔下的視線卻幾乎要在易北身上燒出一個洞。
眼見犯人自己上車了,幾個士兵都收回了手裡的槍,被連鳴槍指著的士兵也顫顫巍巍把自己的腦袋從槍口下移出來,隨即他朝著連鳴恭恭敬敬地敬了個軍禮,轉身也上了吉普車。
吉普車緩緩發動,易北從車窗里掃到了連鳴的身影。連鳴依舊低著頭站在原地,只是握著槍柄的手上青筋鼓出,仿佛要將手裡的槍硬生生捏斷。
*
吉普車駛過V區的卡線,一直開進了一棟紅磚大樓里。
易北眼睛上戴著黑布,被幾名士兵押送著走進一間封閉的房間。隨著眼睛上的黑布被解開,易北眯了眯不適應光線的眼睛,終於看清這個房間的樣子。
房間高兩層,四周全部都是鋼化玻璃,右側開有一道兩米左右的鐵門。玻璃房二層外有很多隔開的房間,從這些房間裡可以清晰地看見玻璃房中發生的一切,這也讓整間玻璃房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觀察室。
幾名士兵把易北押進房間後,很快就退了出去。易北眯著眼睛,抬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的房間,每個房間裡都有兩三個穿著軍裝的士兵,而易北最終的視線卻停在二樓某間裝修極盡奢華的房間上。
鋼化玻璃前站著一個披軍裝的年輕男人,頭髮雖然規規矩矩地梳成大背頭,但本該是肅穆莊嚴的軍裝,上衣的扣子卻被完全解開,露出男人精壯起伏的胸膛。男人這張臉經常出現在聞上,所以易北並不陌生。
——時川,軍部總司令葛毅的親侄子,覺醒a級異能的人類。
時川手裡端著酒杯,好整以暇地盯著玻璃房中的易北。下一秒,時川年輕懶散的聲線就在玻璃房中響了起來:「你應該還不認識我,不過沒有關係,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錢,你的近十場基地所外派任務我都下過注,而且數額還不小。」
「我賭你不能活著回來基地所——不過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投在你身上的錢血本無歸。」
時川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眼神一點點寒了下去,他冷笑道:「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你最不該幹的事,是在感染者人頭榜上過我。不過是一個沒有覺醒異能的廢物,竟然真的在人頭榜上過了我,讓我淪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哦,其實也不止是我,你不如猜一猜,到底有多少覺醒者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後快?」
易北仰頭盯著時川的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半晌,易北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很輕,卻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就是你做這一切的原因?」
就因為這個無聊甚至有些戲劇化的原因,為了這些二代們無聊時消遣的排行,就如此輕易又草率地決定了一群人的生和死,這個世界還真是有意思。
第236章基地所(9)
時川上下打量了易北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換在病毒爆發以前,我想殺你恐怕還沒有這麼簡單,不過現在我想殺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蟲子那麼輕鬆,你能拿什麼反抗我,用你那兩個拳頭嗎?」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並沒有期待易北的回答,時川收斂了眼底的笑意,慢悠悠端起酒杯,他朝著玻璃房裡的易北遙遙示意:
「我今天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這是你最後活下去的希望——記得別讓我失望。」
易北冷冷的盯著玻璃後的時川,頭頂的廣播伴隨著一陣電流聲毫無感情地關閉。
與此同時,熟悉的嘶吼聲在封閉的玻璃房中響了起來。這個嘶吼的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音格外刺耳。鐵門上方的紅色指示燈亮起,鐵門緩緩向上拉高,腐臭的味道頓時充斥了整個空間。
失去金屬門阻擋的喪屍興奮地衝出隔間,它覆蓋著一層白膜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泛黃的牙齒里淅淅瀝瀝地淌出黃色的膿液,血污讓感染者的頭髮早已凝結成塊,一條一綹地粘在頭皮上。
眼見喪屍即將衝到面前,易北來不及再多思考,快抽出軍刀,閃身躲過喪屍的攻擊,又抓住它的手臂,試圖利用肩膀的力量將感染者摔出去。可惜這個感染者力量出奇的大,一人一屍就此僵持不下,感染者覆著白膜的眼睛幾乎要轉到眼角,它張開泛著腐臭味的大嘴,就要朝易北脖頸撲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