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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3页)

,全因徐稚柳而起,即便徐稚柳已经死了,徐忠下了大狱,安十九仍不肯放过徐稚柳,一再地往他身上鞭刑。

一次不行,两次三次!

“这种小人你还妄想和他争什么公道,不是笑话是什么?景德镇就是这片黑天,谁也翻不过去,小梁,认命好不好?”

安庆窑涉嫌偷税漏税,上报户部的文书就压在安十九手上,王瑜数日之间头全白,抓着她的手苦苦追问,“小梁,文书一旦出就截不回来了。若得罪安十九,湖田窑的今日就是安庆窑的明日,你为何还想不明白?你到底在徘徊什么?你是不是逼死我才肯收手?”

王瑜不知安十九的真实打算是什么,只知这一回他要整治徐忠,徐忠死了就天下太平,谁也不会被牵连,安庆窑的这个窟窿也能无声无息地堵上。

只梁佩秋不肯认命,非要救人。

如何能救?安十九能给她什么好的出路?王瑜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到,势必是要断头流血的抉择。是以,越是如此,他越要狠下心来,逼她放手。

若不然,死的只会是安庆窑。

梁佩秋苦苦挣扎:“难道我是块木头吗?即是草木,谁又敢断定它们一定无情?我不舍湖田窑和窑工们被摧残有错吗?我的道德难道是用来了结自己的吗?”

王瑜说:“小梁,你没有爱屋及乌的能力,就是没得选。若你觉得为难,也只能说,在你心里那个人更重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何不肯放手?若我和安庆窑当真无比重要,你就听我的,不要再管那厮死活!”

“师父……”

“如若不然……如若不然,从今日起,你就与我安庆窑恩断义绝,往后再不相干!”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满座无声。过了片刻,有人笑喊道:“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当时你就在墙外?”

“看官您且听我说,至于信不信,看您自个儿。”

说书先生笑道,“即便我说当日在门外有不少耳朵都听见了争吵,内容也如上所说,没有经过什么改编,您怕是也不会相信吧?”

“可他们师徒多年,小神爷又一身本事,王大东家怎舍得放手?”

“你说的对,症结就在这里!为何小神爷一身本事,数年来却从未听到他的声名?”

“世人也不都是徐稚柳。”

“那你们说说,他和徐稚柳有何区别?都是寄人篱下又龙困浅滩的主,如何不让主家忌惮?”

“你的意思是,小神爷之前不在窑口走动,是因为一直被王大东家打压?双方只担着师徒名分,实则关系早就破裂了?”

“若非如此,如何解释当下种种?一个能得徐大才子另眼相看的人,岂是庸才?韬光养晦十数年,及至乱世应运而生,大放光彩,照我说,小神爷才是万庆十二年最好的一步棋!”

“这也太精彩了!后来呢?”

“后来当然如你们亲眼所见,师徒俩撕破脸皮,彻底谈崩。那小神爷钻了王大东家卧床养病的空子,买通窑口管事,以安庆窑的生死存亡为要挟,逼迫王瑜签下转让书,从此安庆窑改名换姓,作梁家窑。”

“那、那王大东家呢?”

“哦,王大东家呀。”

说书先生似是轻笑了下,那笑极为瘆人,“王大东家不甘忍耻苟活,在祠堂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