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第2页)
林荣棠的意思是,她就咬死了,她已经和林荣棠睡过了,并以此要挟王秀菊,必须让自己进门。
孙红霞的心跳如鼓林荣棠这是想娶自己,又不敢违抗自己的母亲,所以用这个法子来让自己嫁给他
其实林荣棠说得有道理,林荣棠爹是松山村的会计,好歹也是正经吃国家饭的,如果这个会计的儿子睡了女人却不想负责任,那就是耍流氓,事情就闹大了,闹到最后,肯定得娶她。
既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她就没回头路,还不如豁出去搞一把大的。
她想明白后,就豁出去了,也狠下心来了。
于是当那些好事者问起来她和林荣棠的时候,她便含糊其辞,含羞得要命,她还私底下找了关系好的媳妇,红着脸问人家如果月事晚来了怎么办,反正她的种种都告诉人家,她和林荣棠睡了。
陈老丫见此,更加嚣张了,直接找过去松山村,要林家给一个说法。
王秀菊气得不轻,她本来以为是那边想赖,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可她追问自己儿子,儿子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那么含糊着。
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老丫最后干脆杀去了林家,指着王秀菊的鼻子“你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事你儿子糟蹋了我闺女,你竟然还敢说没有我闺女这几天总是想吐,我带她去公社里看了,人家说她应该是怀上了,怀上了,你这是想出人命吗”
王秀菊听这话,惊到了,怀上了
陈老丫其实是胡诌的,不过看王秀菊那样,心情大好,心想先让闺女进了门再说,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实在不行就说摔了一跤流掉得了
于是她便掐着腰,绘声绘色地说,说自己闺女怎么难受,怎么想吐,说怎么怀上了,还说“你儿子干了啥你问问你儿子去,我闺女那天回去就哭了,说被人家破了身子”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了,还能怎么着,王秀菊没办法,急匆匆地把自己陵城的儿子招来,一起商量,最后还是决定,赶紧娶进门。
当商量定了后,她看看旁边自己那一直闷不吭声的儿子,叹了口气“你啊你,你早说你把人家身子要了,我也就不闹腾了,既然怀上了,就让她进门,不过彩礼啥的别想要了,随便娶进门得了都不是干净身子,还怀着咱家孩子,她也没资格拿乔”
林荣棠沉默地抿着唇,看着窗外,依然什么都没说。
最初村里开始那些闲言碎语的时候,冬麦根本是无视。
从不能孕育被婆家指摘,到轰轰烈烈的离婚,再到当街被林荣棠辱骂,经历了这么些,她也想开了,自己的日子是自己的,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别人再是贬低,自己也不会因此过得差,别人再是夸赞,也不会给自己一毛钱,所以,管它呢
到了后来,就没怎么有人议论她了,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说起孙红霞,说孙红霞怎么和人家林荣棠搞上了,肚子都大了,说得绘声绘色,还说孙红霞在家哭得眼睛都肿了,陈老丫气得要死,把自己闺女打了一顿,现在是逼着林家必须娶自己女儿。
“作孽啊,林家要了人家闺女身子,竟然还得人逼着才娶。”
“可怜了红霞,不过红霞也是傻,都八字没一撇呢,哪能就这么应了”
就在这番议论纷纷中,孙红霞红着眼圈羞羞答答地去了一趟公社卫生所,大家更加确认了,看,这可不是怀上了。
这种津津乐道的八卦中,自然也有同情,同情地看着冬麦,瞧,你嫁过去一年都没怀上,人家才搞了搞,就怀上了,同样的犁,不同的地结果就是不一样。
对此,冬麦心里依然是波澜不惊。
她不能生这个事,她早就接受了,就像沈烈说的,女人这辈子不一定非要围绕着生不生的,她还可以有许多事要做。
她不能生,她依然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当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这件事,甚至无关于沈烈是不是要娶自己了,遇到沈烈,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冬麦家里人,听说孙红霞怀上的事,自然是有些担心,不过看冬麦并不当回事,也就不理了。
这天,天还没亮,冬麦就起来了,刚收拾好,沈烈便推着车子进门了。
之前沈烈带着她去公社里照结婚相,那次已经说好了,这天沈烈带着她去陵城,要给她买衣服。
按照习俗,男女在结婚前,要给新娘子置办新衣裳,一般都是男的带着钱,领着女的去买,以前只不过是去公社买,这几年大家条件好一些了,讲究的就去陵城了。
其实冬麦并不在意那么多,她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她不是头一次结婚,犯不着那么讲究,可是胡金凤讲究,沈烈也坚持。
沈烈进屋坐了坐,喝了口水,这个时候江春耕进屋了,面无表情地说了声“驴车套上了。”
胡金凤一听“行,春耕,你赶着车把他们送到路边吧。”
江春耕点头,也就出去了。
沈烈背着一个军绿色带了红五星的军用挎包,和冬麦一起出去,驴车就停在外面街道上,沈烈和冬麦上去,江春耕便赶着车出村了。
冬麦坐在车帮上,看自己哥哥“哥,嫂子今天不吐了吧”
江春耕“还行。”
冬麦随意和哥拉着家常,心里却是感慨。
要不说她这个哥哥疼她呢,虽然哥哥对沈烈怎么都看不惯,但其实也就打了那么一下子,后来再没说什么,只是对沈烈爱答不理没好模样而已。
可现在,还不是赶着驴车送他们去坐车。
这个时候,第一缕阳光已经在晨曦中照下来,她看着坐在对面车帮的沈烈,心里便说不出的温暖和喜欢。
她觉得自己就算没孩子,但活这辈子值了。
沈烈本想着和这位未来大舅子搭搭话,总这么冷着也不是事,不过抬头间,便见冬麦笑得温柔恬淡,晨间丝丝缕缕的光落在她脸上,清风拂面间,他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小孩子般淡金色的细茸。
这让他想起这个季节才萌出的小青瓜蛋子,生嫩青涩,不小心碰到便是一个磕碰,让人心疼。
他又想起冬麦和林荣棠在一起时经历的那些事,心想她真是一个坚强的姑娘,遭遇过那么多,但是当一切过去,依然可以笑得这么恬淡,温婉中甚至有着少女的稚嫩和天真。
他心里有些痒,甚至有种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她脸颊的念头,他想触碰,想感觉下那是什么触感。
但也只是想想,大舅子在,他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只怕当场能被打死。
驴车很快到了街口,前往陵城的客车会经过这里,周围的农村人都会等在路口,等着客车经过。
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个附近村子的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