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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聞序看著她,身形未動,頭頂上方的光線讓他壓低了眉骨,他眼裡含笑,朝南嫿伸手:「手機給我。」
南嫿輕抿了抿唇,似在考慮,也只是短暫的兩秒,而後乖乖將手機放在他掌心。
因這兩秒的停頓,南嫿看見男人寬闊平直的手掌,還有手中線條明晰的掌紋。
南嫿想起小時候長輩說的,掌紋錯綜繁多的人,一生奔波勞苦,掌紋少的人,則性情淡泊。
梁聞序屬於後者。
梁聞序的手在她屏幕上輕點了幾下,然後將手機還給她:「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下次想來,可以給我電話。」
南嫿拿著手機,一時間覺得有些燙手,她和梁聞序的關係,好像有些許不一樣了。
冷清的通訊列表里,因為這個夜晚,多出一個叫「梁聞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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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福華莊出來,雨終於停了。
濃稠的夜幕,籠罩著城市的霓虹,瀰漫的曖昧燈光仿佛都驅散了這場秋雨帶來的涼意。
梁聞序的司機早早等候在店外,侍從急忙迎上去,為兩人打開了后座的車門,細心用手虛虛地擋著車門的上沿。
南嫿跟在梁聞序身側,從用完餐到他們出來,這家店裡沒有人要求他結帳,就連侍從都沒提。
兩人一前一後上車,梁聞序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姑娘似乎有話想對他說。
他身體鬆弛的靠著椅背,輪廓英俊分明的半張臉隱匿在靜謐安寧的夜色,清眉黑目,被半明半昧的光線描摹得深邃。
「梁聞序。」南嫿的目光凝視著他的臉,輕聲叫出他的名字。
許是因為這頓飯,她覺得兩人的關係比點頭之交的陌生人更近一點,不再是那句膽怯且拘謹的「梁先生」,而是直呼他名諱。
少女的聲音乾淨清澈,洋洋盈耳,像清晨的白梔含著晶瑩的露珠,滾落在平靜的湖面上。
梁聞序很久沒有聽別人叫過他全名,因為不敢,就連老宅那位梁夫人,對他不滿,也只是克制怒火,咬著牙,虛偽地叫他一聲聞序。
唯有梁老爺子氣急敗壞的時候,才會聲若洪鐘地叫他的全名。
如今聽南嫿說這三個字,梁聞序像鬼迷了心竅般,竟覺得好聽。
梁聞序側目,看向南嫿:「嗯?」
面前的女孩目光清凌凌的,認真問:「今晚的晚飯錢是多少呀?我a一半給你。」
梁聞序挑眉,一時語塞,顯然等到的這句話在他意料之外。
他以為,吃完這頓飯,南嫿會對他提些要求,聰明一點,至少會主動約他,比如下一次見面。
許是看出男人眉眼間的意外,南嫿微微有些窘迫,這話的確有些煞風景,但她的目的挺單純的,不想占對方便宜。
有時和同學或者朋友出去吃餐,大家都是默認aa制。
梁聞序的確是愣了一下,繼而沒來由的笑起來,眼神里有清泉般的亮:「這兒的老闆是我朋友,我來不要錢。」
他勾著唇笑,磁沉悅耳的聲線清晰且緩慢:「所以,你不用擔心欠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