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页)
唯有这样,那双眼睛才会睁开,瞪得凶悍瞧过来,满眼都是自己。
滴水穿石。
禅元自诩有耐心,有毅力,他可以慢慢熬,只要付出足够多的努力,恭俭良总有一天会离不开自己,每日遇到不会的事情就骄纵地喊“禅元。禅元。”
然而,他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自我感动”
。
哈哈哈,自我感动、自我感动€€€€他对恭俭良所做的一切,可不就是自我感动吗?感觉到一些示好,就把自己整个人砸进去,慢慢混沌其中,最后将自己的脖颈都塞到雄虫的魔爪中。
他不该遇到恭俭良。
在听到对方向自己出结婚邀请的时候,就应该果断拒绝。这样一切都不会生的。
最起码,不会生现在的状态。
恭俭良更用力地将禅元向后别。他丢掉手中的锤头,用腾出的手,捏住禅元的下巴,强硬地掰开他的口腔,仔细打量。
“你刚刚说。你。后悔。”
他的话很慢,要把每一个禅元说过的话咀嚼一遍,认真分析每一个语气,“你后悔。遇见我?”
禅元吃痛地出闷哼声。
恭俭良却错将这一声,当做答应。他的表情冷淡下来,笑容顿在脸上,不上不下,最终努力摇晃着禅元的脑袋,将人压在墙壁上。
“你是想要了吗?”
“放开。”
禅元意识到雄虫的动作,挣扎道:“滚开。”
“你是在说气话吧。”
恭俭良没有撒谎。他贴近一下,用舌头蘸取禅元唇珠上的血,觉得略微苦涩,又呸掉,“禅元你嘛。毕竟是我的雌君。无论你现在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哦。活着不可以哦。”
恭俭良撒开手,任由禅元脱力掉在地上,喃喃道:“断头饭,才是最好的。对吧。”
什么后悔不后悔。
无所谓啊。无所谓。无所谓。恭俭良摇晃着走出去,顺手捡起自己的锤子和地上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他站在走廊里,骤然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只觉得鼻子一酸,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掉出来。
热乎乎的。
酸涩涩的。
禅元。禅元。居然对自己说这种话。恭俭良大口呼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无法言说的难受包裹着他€€€€雄父死讯带来的欺瞒、星舰上始终不舒畅的生活、无法融入的正常人世界、和禅元那句“后悔”
混合在一起,最终产生了强大的仇恨€€€€禅元,凭什么、凭什么说这种话?!
他凭什么?!
自己七年来为他送的礼物,听着那些变态的言,最后还纵容禅元各种肮脏想法。一年来他没有杀死禅元,叫禅元拿了雄父的钱,占了自己的便宜。这些都不够吗?他还要什么?他还想要什么?!
恭俭良愤愤踢了一脚走廊边的无头尸体,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禅元已经得到那么多好处了,为什么连条命都不肯给自己。
他又不是雄父,又不是有很多其他小孩。禅元只有他恭俭良,只有一个恭俭良!一个雄主!冰冷的空气和血腥味涌入肺部,一个可怕的想法最终还是强占上心头,叫恭俭良越肯定自己要杀死禅元的信念。
“只是一条命而已。”
他喃喃着,着魔般潜行着,“都杀了,都杀了啊哈哈。”
杀干净,也安静了。
*
一层仓库。
军雌伊泊装上□□,砸开门锁,退开门。里面被捆绑着十七个雌虫。甲列跟在后面,拿出应急用灯光,死寂的房间内传出压低的惊呼声,“谁?”
伊泊噤声,他蹲下来将最前面一人的面相找了找,示意甲列拿出医疗箱来。
军雌的眼部被什么东西附着上了,冰凉凉、黏糊糊、密不透风,因而难以分辨来人。甲列紧急学习过医用知识,只会最基础的几样,尝试用酒精等溶剂打开眼部障碍。
“不要费劲了。”
人群中又传来声音,“寄生体有一个家伙占据了蜘蛛种躯体。除非用他的鲜血化解,不然是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