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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儿大松一口气:再让弟弟赢下去,她的鼻子都要被刮掉啦!
阿敬生气可吓人了,他不爱当弟弟,所以,她现在也只好在心里叫他声“弟弟”
啦。
她立时忘了先时的惨败,兴致勃勃道:“我们再来!”
杜衍随手整理散了一榻的纸牌,抬眼道:“你真的还——”
一顿,下了榻垂手而立:“阿婶。”
杜氏看一眼袖子捋到臂膀上,拱得一头乱毛,傻呆呆抬头望她的亲闺女,再看面前这知礼好洁,规矩严整的小小少年,再软的一颗心也硬得起来了,放下一只笸箩:“嗯。月丫儿,你今日先用这些线头学着韧针。”
什么?!阿娘为什么还记得这事?!
因着午饭时阿娘的好脸色,江月儿大着胆子骨嘟了嘴:“阿娘我手痛痛,不想做!”
杜氏心疼归心疼,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登时拉了脸:“不行。”
因着那顿手板子,江月儿现下还有些惧怕杜氏,瑟缩了一下,没敢马上犟嘴。
她低了头不作声,杜氏正在想怎么哄劝她,杜衍突然拿起笸箩,插嘴道:“做这个多有呀,姐姐,你为什么不想做?”
姐姐?弟弟又叫她姐姐了呢!这可是个稀奇事!
江月儿刷地抬了头,看杜衍说着话,便将那条软绵绵的线穿进了针孔中,再一扎一拉,一条漂亮的白线三两下便扎在了那块黑色棉布上。
江月儿不觉看住了:弟弟是怎么做到的?那条线明明在她手上像条不听话的小虫子一样,左戳右戳都戳不进那个小孔里的!
杜衍捉着她的手:“你看,很简单的,我教你。”
不知是不是被刚刚那一幕刺激了,这一回,江月儿打起精神,竟然只穿了两次,那条线便顺顺当当地穿了进去。
再被杜衍引着韧了几针,白线在布条上游来游去,一会儿是斜的,一会儿是波浪的,一会儿又像个“卍”
字。江月儿不觉也有了些兴:“好像怪好玩的。”
看江月儿沉迷在现的游戏里,杜衍悄悄抬头,看见杜氏对着他笑微微的点头,小男娃眼睛中立时多了分喜意。他像是要笑,却在笑意还未破出唇缝之际,便抿紧唇,将它关了回去。
杜氏且笑且叹:不提这孩子学什么会什么的天资,小小年纪,已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这才是最难得的。也不知他是生性如此,还是自小教养所致。若是前者,好生教了,不愁不成个人物。若是后者,端看他这一身的气派,怕也不是平常人家出身。
要怎么养育这样一个孩子,还真是个大问题……
杜氏暂时去了一件心事,又带着另一桩心事出了卧房。
而被她丢在二楼的江月儿,一等杜氏离去,便对着针线心不在焉起来。她几度抬头望杜衍,欲言又止。
杜衍垂了眼皮替她理线,只作不觉。
江月儿哪是能憋得住话的性子?又胡乱扎了两针,忽而凑到杜衍耳边,悄声道:“阿敬,我有个事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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