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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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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媽,我們已經爭論了十年,我們就像兩個賭徒,賭誰會先低頭,誰會先把我媽找回來。

或許是示弱吧,也可能是認輸,十年來的對抗終究得有個終止,我和他之間總有一個人要低頭。十年過去,少年已青年,中年已老年,我長大了,他也老了,再沒有多少個十年供我們對峙,對所有的普通人來講,死別就是最遠的距離。

而我爸的執念遠比我以為的深,時至今日,當我真正有了心上人之後才明白,他丟掉的不僅是身體,更是幾十年的,活生生的自己和獨一無二的回憶。

自始至終,認輸的那個人,好像只會是我,也只能是我。

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滲進緊握的手掌,「爸,任何人都不是生育的工具,我想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想和不喜歡的人結婚,不想為了傳承後代而生小孩兒,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活成一個悲劇。」

「難道你和媽在一起,也是為了生孩子嗎?」

「當然不是!」他憤然回答,手臂抖得不像話。

我笑了笑,說:「那不就對了嗎。」

我爸看著我,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反駁的話,他抽回手不安地摩挲著無名指處的戒指,視線無意識地投放在地上。

他在認真思考我的話。

「在我的規劃里,等一切穩定下來後,是有和澤仁一起去領養小孩兒的打算,所以,爸,你不用擔心我老了沒人管。」

「家裡不是沒有人了,還有我,爸……剛才那樣說是我故意那樣氣你,我的錯。」

「我真的,好不容易遇到他。」

「就讓我……跟著自己的心走吧。」

他依舊沉默。

「媽以前對我說過,你是她的第三英雄。」

我爸肉眼可見地一抖,像是身體發生了地震,再眨眼時,眼底已經有淚光在閃。

我將吉羌澤仁拉到身側,十指扣在一起,「他對我而言,就像你對我媽而言,也是我的第三英雄。」

我爸盯著我們的手半會兒,終於還是泄氣般移開眼,錯身離開時,他拍了拍吉羌澤仁的肩。

意味著某一種承認。

在他即將踏出玄關時,我脫口喊他;「爸!」

他身影一頓,並沒有回過身。

我連忙問:「今年回……回家過年嗎?」

我不想每年都一個人在家裡等著,每次做一桌子菜,擺好他們的碗筷,卻只能一個人吃到天亮,永遠等不到門鈴響。

片刻後,一聲若有若無的「嗯」隨著蒼老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我站在原地朝門口看了好久好久,等回過神來時,吉羌澤仁已經收拾好地上的散紙。

他捧起我的臉,獎勵似的親著淚痕,「真棒。」

「嗯。」我如釋重負地抱住他,輕飄飄地浮在轉暖的陽光里。

第45章原醫生,跟我回家吧。

吉羌澤仁從廚房裡進進出出,給蘿蔔黃瓜去皮切絲,剝蒜調料,我愣是插不進手幫忙,只好站在後頭看他拌菜,整得我睡意復返。

突然,他停下手上動作,轉身笑盈盈地看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早上跟個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正準備裝作若無其事,轉身離開時,卻被他輕輕拉進懷裡。

「餓了?」

我順著他給的台階走下去,點了點頭,「有點。」

「嘗嘗。」他夾了一筷子涼菜,遞到嘴邊餵給我。

口感爽脆,清爽解膩,酸涼划過喉管,讓人感到難以言喻的滿足,與夏天的適配度極高,迷迷蕩蕩的睡意頓時消散不少,可我的身體卻像失去骨頭似的靠了吉羌澤仁半晌,直到花生粥出鍋。

我們面對面坐著。

工作後,我很少能有機會回家,缺乏人氣的家具難免積了灰塵,這次回來打掃了很久,但施展空間有限,算不上徹底。而現在,不論是桌子,地板,反正我目光所及,都又被好生清掃了一遍,煥然一。

之前,就算開著窗子,都覺得窗簾上糊著一層無形的灰,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現在卻看不見了。

好多年了,這張桌子終於不是我一個人坐著了。

「原醫生。」吉羌澤仁突然喊我,左手順著桌面直直伸過來。

我連忙放下筷子,把手放上去,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掌心,問:「怎麼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轉為雙手握住,眼底的臥蠶卻隨著笑意越來越深,像兩牙月亮,「跟我回家吧。」

我微微張開口,愣愣地看著他,心跳頓時和窗外的蟬鳴一樣亂。短暫的兵荒馬亂後,我冷靜下來,撓著吉羌澤仁手心,狀作不甚在意地開玩笑:「怎麼還趁火打劫呢?」

他伸手將我手腕上的彩繩繫緊了幾分,才說:「明明是趁熱打鐵。」

對上吉羌澤仁堅定的眼神,我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但這件事得循序漸進,如果拔苗助長,極有可能適得其反。他的感情一如既往的熱烈,給得仍然那麼直接,但這樣他會看不見另一方面的利弊,是有些欠考慮,但是我不會要求他全面考慮,因為我可以告訴他,讓他明白我的考量。

我握住他的手,正了神色,「現在不是時候,雖然現在你家裡人已經知道了,但也需要時間去消化,你不用因為我被迫向家裡出櫃而有壓力,因為情況不一樣性質不同,你的心意我也都明白,不必急著證明什麼,所以,給你家人一點時間,也給我時間準備,該怎麼去面對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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