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礼(第1页)
还没等郁风把话说完,安琪的父亲笑着冲他摆摆手,说道:“不用,我们家不用你们出什么聘礼,只要你们在一起,能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我们就放心了。”
安琪瞪了郁风一眼,言下之意,算你过关了。其实两家人见面,安琪心里也很紧张,郁风的家境以及自身的条件都不太好,生怕父亲反对这门亲事,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一切的事情都在紧张而又忙碌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安琪利用休息的时间把新房布置了一翻,大红的床褥,粉红的窗帘,一切都透着喜气洋洋。
还未喜帖,安琪即将成婚的消息已在亲戚间传开了。
长辈们都打来祝福的电话。
按照当地的风俗,姑娘出嫁,娘家人是要送嫁的。
伯父,舅舅都打电话来询问:婚礼在哪里举行?去什么人?几辆车……
安琪一一作了回答。
当亲戚们提出去应县送嫁的时候,安琪一一谢绝了。
安琪清楚得很,婚车是跟朋友借的,就一辆,没办法把亲戚全部接过去。再说,郁风家在农村,亲戚们去了少不了有嫌贫爱富的想法。为了让郁风日后能够在这个家族立足,为了给郁风挣点面子,安琪决定一个人嫁过去。婚礼是自己的,自己能做主。
婚礼的前一天,安琪不能和郁风见面。
婚房中就郁风与伴郞。伴郎是郁风的部下,今年刚刚退伍,在郁风所在的公司做保安。
到了晚上,安琪给郁风打来电话,叮嘱他把喜字贴起来,明天穿什么衣服,几点出门,晚上早点睡……
放下电话,安琪的心中还是隐约有些不放心。
早几天就约好了,婚车于当天早晨的8时18分到达安琪家。
天刚蒙蒙亮,郁风与伴郎就从江宁出了。先坐公交车赶到安琪家附近的花店。
婚车是安琪的同事小汪帮忙找的,约好在花店等着他们。
公交车刚上长江大桥,安琪打来电话,很是着急地说道:“小汪朋友的车来不了了。”
这可如何是好?到了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车啊!安琪让郁风不要急,先到花店再说。
安琪也是没辙了,在小汪的提点下,十分无奈地给公司的王副总打了一个电话,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拜托他能否帮忙联系一部车。
8时18分就这么过去了。到了9点多钟,在焦急与不安之中,一辆黑色的尼桑停在了花店门口,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小汪。
接到王副总的电话后,这位供应商就匆匆地往这边赶。为了抢时间,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
车到达安琪家的楼下时,时候已经不早了,所以安琪的小姐妹没有过多的为难郁风,便让他进门了。
车在郁风家门前的那一块打谷场上停下时,已经过了下午的1点钟。
郁风家与打谷场之间隔着一片稻田,那一段小路,车开不进去。
郁风老远就看到,那条熟悉的小路上站满了人。车子刚刚拐入打谷场,早已摆放好的鞭炮,便腾空而起。宁静的村庄,久久地回荡在喜庆的礼炮声中。
车一停下,亲友们便涌了过来。
邻居家的大哥哥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捆结子,从车门处向着郁风家的方向铺开来。保奶奶打开车门,指引着这一对新人双脚落在结子上,踩着结子一路向前走。
这结子就相当于城里的红地毯。
停车处离郁风家有一段距离,一两捆结子长度是不够的,得有三个年轻人接力:一个人铺结子;一个人抱着一捆结子在前方候着,等到第一个人的结子铺完时,他立马接上;后面还有一个人,将新人走过的结子卷起来,再赶到前面候着。如此循环,一直到结子铺到大门口。
结子的宽度,也就是并排放下两只脚。郁风成长于农村,走惯了独木桥与乡间小道,在这么窄的结子上行走,如履平地。安琪生活在都市,脚下都是宽广的马路;一下子在如此窄的结子上行走,乡间小路又是高低不平,真是如履薄冰。安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摇晃着。好几次,跟在身后的郁风踩在了安琪的裙子上,害得本来就有些摇晃的安琪差一点跌倒。
安琪小声地说道:“帮我提着一点裙子。”
也许是太吵杂,也许是有些激动,郁风压根儿就没听到。
用结子铺就的那蜿蜒的金色小道从郁风家屋后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到达了大门口。
(注:1、结子:应县农村以前用来储存粮食的一种工具。金黄色,由晾干的芦苇裁成片状编织而成,一捆结子的长度通常在5o米左右,宽度在25厘米左右。一圈一圈绕上去,形成一个圆柱体,装填粮食。在应县,干芦苇被称着“柴”
,与“财”
同音。新人从结子上走过,叫做“步步生财”
。2、保奶奶:由附近村庄老伴健在且儿孙满堂的所谓“有福之人”
的中老年妇女担任。从婚礼开始前一天的“暧房”
之日起,一直到婚礼结束,全程跟踪指导婚礼的一切仪式与细节,有纠结之处,一切听保奶奶的。此人通常精通于当地的婚礼仪式。)
新人进屋后,已经入席的亲友们相互招呼着,便开吃了。
碗碟声、酒杯声、小孩的吵闹声响成一片。
参加工作之后,郁风就很少回家了。今年事情又特多,忙着买房,装修,筹备婚礼,已经快一年的时间没有回过家了。这一次回来,住了快二十年的老屋让他眼前一亮。
郁风农村老家的房子是三合院式的青砖瓦房,屋脊是高高凸起的卧龙式飞檐,院墙的上半截是用青色的弧形小瓦片装饰的几何造型的镂空图案。
走进主卧,见不到钢筋混凝土,满眼都是木质结构:木门、木窗、木柱子,木墙、木梁、木椽子……多半都是原色。
堂屋的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