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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幾個盤子和一副碗筷,將東西全拿出來擺好,溫宥安才想起去主臥喊人,只是敲了幾次門都無人應聲。
猶豫再三,她推門而入。
裴寂的臥室她是真沒來過,不過和想像中的出入不大,整體是極簡的黑白風,家具不多,唯一占據的就是正中央的那張大床。
男人睡得正熟,灰色的真絲被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安靜得過分的臉,估計是難受,他呼吸有些沉,眉頭也緊緊蹙著。
這種毫無防備地將脆弱暴露在他人眼前的場景對裴寂這種人來說,估計百年難得一遇。
溫宥安輕扯下唇,試圖將他喊醒。
「裴寂。」
沒有動靜,她又隔著被子推了推他的手臂。
這次男人動了,不過只是轉了個身,又接著睡了。
「……」
她有些無語地開口:「裴寂,你先醒醒,吃完藥再睡。」
足足等了一分鐘左右,被子裡的人才漸漸有了要醒來的徵兆。
裴寂睡覺時很安靜,起床也是,沒有什麼所謂的起床氣,這一點讓溫宥安稍微有了那麼點安慰。
不過與清醒時的他又有很大不同,比如此刻,他靜靜坐在床頭,頭髮凌亂,眼神呆滯沒有焦慮,完全不像是一個律界精英該有的樣子。
他這副姿態,溫宥安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裴寂終於找回了狀態,看見床邊站著個人,眼底划過意外:「你怎麼沒走?」
「本來想走的,但你燒得太厲害,就下去買了藥。」她沒說謊,裴寂燒到最後神志已經不清醒了,卻還是執拗著不肯去醫院,這麼一折騰就到了晚上。
「我給你打包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在外面桌子上,你多少吃點。」
也是奇怪,關心人的話從溫宥安這張嘴裡說出來,竟讓裴寂有了種自己是她學生的錯覺。
他思索片刻,覺得自己是受了裴見辭的影響,他不該事無巨細地與自己說那些有關溫宥安的事情。
人醒了,溫宥安沒道理再留下來,去客廳取了包之後發現裴寂已經在餐桌前坐下了。
她走過去,將藥和水杯給他放一旁,「服用劑量和時間盒子上都有標註,最好飯後半個小時再吃,不然影響藥效。」
裴寂目光落在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上,喉結上下滾了滾,道了聲:「謝謝。」
溫宥安點點頭,「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溫老師。」
溫宥安回頭,習慣性皺起的眉似是在問他:還有什麼事兒嗎?
裴寂拿起筷子,慢條斯理道:「外面下雨了,你一個人開車回去不安全,不如就在這裡住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