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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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北望被问住了。想了想,坦然道:“都有。”
他指指房间里的屏风,“你去屏风后更衣,我不看你。我原本也没打算看你。”
夏小满刚想爬起来,又故意踉跄一下,朝尹北望伸出手。对方犹豫一瞬,纡尊降贵,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薅了起来。
换好衣服,夏小满绕出屏风,看见太子正拿起那柄牛角梳,定定看着,摩挲着,又小心地放回原处,久久没有移开目光。那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啊,嘴上说不再认她,心里又怎么舍得下。
这天夜里,府衙失火了。
所有文书、田册,反抗新政的闹事乡绅的案卷,付之一炬。没有备份。
夏小满陪太子站在黑色的废墟里,灰烬和呛人的烟雾随风弥漫,几片残存的纸屑围着他们打转。太子面无表情,黑眸映着黑色的断壁颓垣,愈幽深。他忽然泄气地笑了,仰天长叹。
为了救火,俞仁文烧伤了一只手。
他毕恭毕敬,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说,昨夜府衙进贼,偷了东西还放火,已就地正法。待自己养好伤,就重新清丈田地,但这需要时间。如果太子着急,也可以换个地方试行新政。
“好,我不会再来了。”
尹北望认栽了,“俞大人,你这个本地最大的地主,可以松口气了。”
换,往哪换?所有人都会知道,太子的新政碰了钉子。只要设法拖延,他自然还会换地方。最终,就算成功在某地试行,也难以推广全国。
“俞府台,您看这是什么?”
夏小满捂住口鼻,俯身用手帕在废墟中沾了一点粘稠的深色液体,“是桐油。”
俞仁文脸色一沉。尹北望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想把一整间屋子烧成这样,少说得浇几桶油。两个盗贼来行窃,怎会随身带那么多油?这不合逻辑。”
夏小满笑得温顺,言辞却犀利辛辣,“该从这上面细细地查,油从哪来,都谁经手了,这一条线上的都抓起来严审——”
话没说完,就被俞仁文一巴掌擂翻在地,满嘴是血。
“轮不到你个臭太监教本府做事!”
尹北望神色阴沉,也干脆地抬手,还了俞仁文一耳光:“本宫的人你也敢打?”
“下官失礼了。”
俞仁文悻悻地嘬着破损的腮帮子,吐了口血,开始胡拉乱扯:“祖宗有制,宦官不能参政,前朝就是乱在这上头。太子殿下却时刻把这位公公带在身边,下官只是,只是出于——”
“不然呢,我的起居你来伺候?”
俞仁文被太子阴鸷的目光逼退了,又说了一遍:“请恕下官失礼。”
夏小满揩去嘴角的血,盯着这个狂妄之徒,眼神和看水贼一样。待他有能力那天,要打烂俞仁文的嘴。
再待下去已无意义,一行人当日启程回兆安。
孩童从街上一窝蜂地跑过,嘴里高唱本地流传甚广的童谣:“泥瓦匠,住草房。纺织娘,没衣裳。卖盐的,喝淡汤。种田的,吃米糠。炒菜的,光闻香。编席的,睡光炕。”
夏小满心里一酸,回眸目送他们。等他回过神来,太子的马已经离他很远了。
回宫后,尹北望狠参俞仁文一本。与此同时,俞仁文诉苦的家信也送到俞贵妃手中。又经由她妩媚的红唇,从枕边吹进齐帝耳朵里。
对于太子的奏疏,齐帝留中不。对于宠妃的诉苦,他不轻不重地责备了太子几句,不能光天化日殴打朝廷命官。俞仁文也不容易,为了救火都烧伤了。
夏小满想,那把火是谁放的,圣上心知肚明,却选择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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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饼的香气,萦绕在叶星辞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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