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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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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阮氏竹帶著文件和zuzu去找羅邱淇,在路程上花費的時間要比上一次多。晚間的雨初有停歇的跡象,但是路過一段樹木茂盛的路段,亭亭如蓋的樹冠又下了一陣急促的、綠色的雨。zuzu聽見劈里啪啦的雨聲,耳朵豎成尖尖的小山丘,哈出來的熱氣給車窗玻璃降下一層小局部的霧。

到了地方後阮氏竹牽著zuzu下車,別墅門口空有一座很壯麗的雕塑噴泉,別的什麼也沒有,更沒有人來指引,他只好自己走進遮天蔽日的陰影里,找到半掩著的大門,推門進去。

進門前阮氏竹一直擔心zuzu的髒腳會給人帶來困擾,進門後才發現,玄關不僅腳墊是歪的、上面沾滿散發有雨腥味的泥漬,深深淺淺的腳印也由此發散開,地板上灰色的塵土就像是微型浮雕,阮氏竹得繞著走,然後再留下的。

玄關往前的一樓布局非常傳統,同時也很開闊,阮氏竹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客廳里站了不少身穿黑西裝白襯衫的神色緊張的人,他們手裡都拿著a4的列印紙,先前阮氏竹眼熟過的羅家人,包括羅英韶和羅明謙,分別坐在沙發上,各自間隔開適當的距離。

羅邱淇站在蒙了白布的鋼琴邊、米色絨緞窗簾的前面。羅毓不在客廳,正在餐廳給她的母親拍背順氣。

頭頂的冷氣簌簌地往下撲,剛開始大家都在忙上頭上的事,沒有人分心抬頭,直到一聲尖叫突然炸開,不知道是誰大喊「狗!哪裡來的狗!」,把zuzu的好勝心激起來,犬吠聲立刻攪沸了一鍋熱粥。

羅毓相比怕狗的人要人道主義許多,等zuzu叫夠了才出聲叫zuzu的名字:「zuzu,過來我這裡。」

Zuzu不等阮氏竹給它鬆開牽引繩,一眨眼便拖著繩子竄遠了,羅邱淇接過文件袋,轉手遞交給另一個穿著正式的人,並且稱呼他:「鄭律師。」

阮氏竹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他和羅邱淇半個月沒見,說不清是誰更想讓誰在自己的身邊多待一會兒,總之羅邱淇沒叫司機把阮氏竹送回俱樂部,阮氏竹也就待在他旁邊沒動。期間羅明謙屢次抬頭看向他們這邊,兩人臉上的無動於衷仿佛是互相照抄答案。

晚上八點多,羅明謙的母親說她實在忍不了和狗共處一室,拿起手提包暗示羅明謙打電話給司機,那邊羅老太太還想挽留她們吃頓飯再走,羅明謙當沒聽見,經過羅邱淇的身邊,話中有話地說了句「真可惜,你還沒有結婚」。

羅邱淇看著他,問:「怎麼,你結了?」

羅明謙得意地笑了笑,抬起左手,露出戴在中指的戒指。

戒指是由名家設計師設計精心打造的,不需要通過特定光線襯托,散發出純粹的光色。

羅明謙看樣子很滿意自己的婚姻大事,對羅邱淇說:「至少已經訂婚了,不用再等信託金正式開始生效。」

羅明謙等一行人離開後沒多久,羅英韶也得走了。她這段時間忙得顧不上家,委婉地拒絕了留下用餐的好意,說是想回家陪孩子吃,羅毓自然不好再多做挽留。

少時,最後一名律師拎著公文包邁出了羅家祖宅的大門。

晚上九點,阮氏竹被拉上桌湊合著吃了一頓晚餐,礙著他這個外人在場,用餐時餐桌上格外沉默,阮氏竹吃完就離開了座位,遠遠地躲到一邊監督zuzu吃晚飯。

Zuzu的身上又臭了,並且變得很懶,吃完飯躺在地上,大剌剌的肚皮朝上,阮氏竹心虛得無以復加,羅邱淇還沒走過來,他便抓住zuzu的四隻腳,提溜小豬似的強制讓它四腳著地。

「才半個月就沒了規矩?」

羅邱淇彎腰對zuzu比了個手勢,zuzu依舊沒個正形,差點腦袋挨拳頭揍,勉強憑記憶坐正了,黑色的圓眼折射出吊燈的白色亮點,目光傻裡傻氣的,在羅邱淇和阮氏竹之間游離。

阮氏竹覺得有必要為他自己正名,解釋道:「只要不下雨我都會帶他出去訓練的。」

羅邱淇角度刁鑽地反問:「訓練的內容?」

「……跑步。」如果在訓練場地打滾不算的話。

客廳的燈光全部按開了,菲傭跪在地上擦拭地板,動作輕柔敏捷,隨後恢復了茶几等家具和擺件擺放的位置。

來自四面八方的光帶給阮氏竹的眼睛輕微的灼痛感,他用力地眨了兩下,羅邱淇的模樣被切分成由遠及近幾個片段。

他看向阮氏竹,眼神里包含著很輕的笑意,好像他的眼前只有阮氏竹,而阮氏竹不是很糟糕的東西。

羅毓和羅老太太的交談聲不太真切地傳到客廳里,羅邱淇的動作停了下來,手搭在阮氏竹的肩上,呼吸給人溫暖的觸感。

「……媽媽,你不要害怕,沒有人會把你趕走的。要是有人和你說不好聽的話,你就傳達給鄭律師……我們都在的。」

「我沒有害怕……你告訴我,他走的時候……到底叫的是誰的名字啊?」

「……」羅毓可能回答了,也可能根本就沒有說話。

羅毓決定晚上留宿一夜。

羅邱淇半個月沒回俱樂部,打算晚上住在俱樂部,處理一下堆積的事宜,羅毓聽了沒想多說,心裡清楚她就算干預了,也對羅邱淇起不到什麼作用。

羅邱淇和阮氏竹回到宿舍樓頂樓,已經過了十二點。

無理占用了那麼久的羅邱淇的床,阮氏竹沒好意思再占用羅邱淇的盥洗室,他讓羅邱淇先去洗澡,等到他自己洗完出來,羅邱淇剛好坐在床沿,正舉著手機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