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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43章 深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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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灿粉,花瓣飞扬。小河尽头那一大片团团簇簇的云霞,一点都没有变。花落如雨,飘入水中,蜿蜒而行,片刻间便已不见了踪影。有人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有人说水载花游,才是真情。到底流水有情还是无情,我不是落花,更不是流水,又怎会知道?

沿河而前,林深处又传来耳熟的犬吠声,拖长了尾音,完全变了调。这种叫声,怕是只有小桃这只一直将自己当成狗的狼,才能的出来了吧。

我站立在河边,做好迎接小桃冲刺的准备,此狼伸着舌头如火箭一样直蹿了出来,还没跑到面前便表演了一出飞扑的动作戏,带着牛犊一般的体重与冲力,又一次把我撞倒在了地上。

我以前觉得被狗舔脸很不卫生,会得狂犬病,但跟被人舔比较起来,我到宁愿得狂犬病。小桃这个兴奋劲,绝对比三天没吃肉还要激烈。两只前爪不知道在我衣服上按了多少朵梅花印,湿淋淋的大舌头舔得比吃兔子时还要香。

我从它的爪下挣扎出来,擦擦脸,没像以前那样一脚把它踢到一边,而是搂着它的脖子把它抱在了怀里。一年不见,小桃好象瘦了许多,肋骨一根根摸得清清楚楚。风清扬大概是没精力照顾它了吧。

“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在林深处响起。

“回来了。”

我叹息着回应,跟随小桃转进这如梦似幻的花雨间。

消瘦佝偻的背影颤巍巍的挺立在孤零零的坟前,碑上堆满了新旧不一的花环。我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遍又一遍掸起碑前零落的花瓣。

小桃拖着尾巴在我们两人中间蹿过来蹿过去,不时呜咽两声,蹭蹭各自的腿,抬起头,荧绿的眼中全然是欢快的欣喜。人如果也能像它那样,不明伤心,不明痛苦,该有多好。

“一年了吧。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太慢了……”

他以竹棍撑在地上,缓慢的转过身,脸色灰白的没有一分生气,皱纹覆盖了满脸,好象比一年前又苍老了十多岁。

我移过视线,看着他身后的墓碑,说道:“你还嫌时间过得慢了吗?”

他感慨一般叹了口气,说道:“对于一个一直在等死的人,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你还年轻,又怎能明白?”

“或许吧。”

我苦笑一声,说道:“等死,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情。只是,人却都希望自己一直的活着。”

他呵呵笑道:“人一死,什么富贵权势都再无法享受,自然会害怕。但若活着,已无什么牵挂,这样行尸走肉一般,只为活着而活,又有什么意思?到不如早早投胎,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你又怎知道下辈子一定如你所愿?倘若来世你过得比今生还要痛苦,你还会向往于来生吗?”

这辈子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下辈子,就一定能活得痛快了吗?

风清扬道:“下辈子是悲是喜,那是下辈子的事。人这一辈子都操心不完,又哪有功夫管下辈子?我这辈子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苦也挨了喜也尝了,就像这桃花,花开是美,若不凋谢,又怎能有桃子养活我这个老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错也好对也好,已经不可能再重来一次,到不如整顿好精神,好好打算将来的日子。”

“……”

明明是我在劝解他调整心态,怎么现在却好象成了他在劝解我?

风清扬朝我移动了两步,步履细小,好象连迈腿都十分困难。我忙上前扶住他,手指还没触摸到他的脉搏,他就抓住了我欲给他诊脉的手,说道:“不用再诊了,人老了哪个不是这样?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总算还有人给我送终。那六个痴儿一走,也没人给我买酒喝了,趁着天没黑,你赶紧去镇上的和兴楼买点回来,咱爷俩晚上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次。”

他伸出枯瘦的手在自己的怀里摸了几块碎银子出来,哆嗦的要交给我。我叹了口气,说道:“钱我有,只是你这样子还能喝酒吗?”

“我这样子就是大半年没喝酒被酒瘾折腾的。快去买回来,我喝一顿,肯定就好了。”

他老年痴呆一样开始拿竹棍往我腿上抽,像是在赶鸭子上架。我往后跳了两步,躲开他的扫堂棍,说道:“好了好了,我去给你买,给你买。”

“快去快回啊!”

风清扬欢喜的脸上皱纹又多出了好些道,连鼻子都皱进了一脸的交通图中。

我被他赶出了桃花林,还不忘抱怨这家伙为老不尊,瞎号施令。此人肯定是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不然哪可能跟个小孩一样说跑题就跑题。我明明是在跟他感慨人生,怎么一下就被赶出来给他买酒了?老小老小,说的一点都没错。

从桃谷到山下的镇上,距离不算短,普通行进度,大概要走一两个小时,也就是古人说的一个时辰。我下山,买酒,再拎着酒回来,天已经黑了,山路无光,路旁景色与白天全然不同,即便我按着记忆寻路,也难免会有走错路的现象存在。

同样的山谷,同样的林木,不同的只是桃谷的溪流比较大,而这个谷里的比较小。我以为华山当中所有的溪流最后都会融会到桃谷外的河中,顺着溪走了半天,现它居然流进了一片水潭里。

潭很深,应该直通地底,潭边不远有个小山洞,洞里透出隐隐的火光。黑更半夜,又有谁会躲在这深山当中?我轻轻走近洞边,只听到里面衣衫拂动,脚步轻微却又急促,洞内的罡风将火光激得不停跳动,风向涌出洞外,周边草木皆惊,显然其中有人在修习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功。

我本无意偷看,在掉头离开的时候,里面的人忽然没了动静,片刻沉静之后,尖锐的笑声从洞中传出,不男不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驻足回头,那怪异的声音尖锐的笑道:“杨清风……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又得罪了谁。虽然我一天到晚的被人暗算,说白了都是因为杨莲亭那挡子破事,凤翔一死,又还有谁会想方设法的谋害我?

朝着洞口移动几步,趁着里面的人还在得意的怪笑,我悠悠的问道:“你想杀我,总得要给个理由吧。”

笑声嘎然而止,我只迈前一步,洞内一枚银亮的绣花针便已刺于眼前。我疾步后退,于躲闪之时拂袖而上,劲风粘住了轻飘飘的针尖,略一停顿,已刺进鼓胀的袖摆,被我挥袖一带,缴了下来。

失去了武器,那人眨眼之间竟退入洞深处,我跟着上前一把虚抓,没揪住他,却抓了一块若大的布团出来。火焰被他扑灭,我借着那一瞬间的光亮,只看清了那团布上最为显眼的四个大字“辟邪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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