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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入喉by鳗鱼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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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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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钰彤拂袖而去。

她不顾身后的叠声呼唤,径直从喜堂离开,出了宗门后沿着山径一直往外走。

落日的余晖在她脚边一寸寸紧缩直至模糊成一根线,这混乱至极的一日将要过去。

“阿瑜——”

万钰彤顿住脚步,回头看到万钺追了上来。

她一停止疾奔,四肢百骸的寒意便重新涌上胸口,当她对上万钺那双掩不住翻涌着森冷癫狂的眼眸时尤甚。

她越想越恨,这份恨找不着源头,也寻不到出路,恨到完全不想再做一丝一毫的矫饰。

她遥遥冲着万钺劈头盖脸地质问:“今天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万钺不答,他踱步走到万钰彤面前站定。

四目相对时,她漠然地想起他们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面对面看着彼此了,眼前的这张面容显得那么陌生。

“你之前去过郸江峡谷,你见到了……见到过吗?”

万钺的问话竟透出几丝小心翼翼。

他没能直接说出那几个字,万钰彤却立即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她眼前浮现出那一片漫山遍野鸦灰色的坟冢,她的确见过,但也仅是见过,此刻认真回想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她没想到万钺追上来居然是为了问她这个。

她开口的声音刻薄又讥诮:“见过了又如何?那些收殓尸骨的郸江平民又如何知道这些客死异乡的人都是谁,不过是一些无名无姓的野碑,父亲若是关心不如亲自

去看看。”

不出意料她见到了万钺瞬时扭曲了的表情,可她自己胸口下也仿佛埋着一把锉刀,她呼吸每起伏一下,刀锋便埋入血肉一分。这句话不过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万钺用力闭上眼,深深吸气:“既然没见到,那说明那个丘山夫人根本是信口雌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娘亲找回来。”

万钰彤嗤了一声。

万钺竭力平静了下来,他开口解释:“钰彤,我真不知当年你娘会在郸江,我当年并未去郸江,过去的是你大伯和四叔。若我早知,绝不会让他们围困郸江。”

话音到最后似乎是从喉咙深处撕磨而出,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灰色。

万钰彤轻讪一声:“如今你再来说这些,于事何补?”

两个人均重新沉默了下来。

万钰彤眼睫耷了下来,她回想起这么多年在万钺面前谨小慎微的艰难,如今终于揭了面具,却也并没有觉得特别痛快。

她只觉得十分疲惫,心底陷下一大片空洞,此刻只想尽快、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万钺又在身后唤住她:“日后你不必再做那些无用之事,你想要家主之位,我会助你。”

这回万钰彤是真的诧异了,她努力理解了一下万钺的话,他竟说要让自己当家主?

幼年时万钺不让她习武,阻拦她出门历练,不让她在年轻一代中崭露头角。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和万钺暗中

较劲,即使后来情势所迫万钺不得不让步,但也仍一直在各方各面钳制着她,今日他怎会突然让步得如此彻底?

她回眸再次和万钺四目相对,扯了扯嘴角反问:“父亲这是准备要随母亲而去了?”

万钺不答,只是双目幽幽地看着万钰彤。

万钰彤察觉到他身上气势陡然一变,让人难以阻抗的威压无声地落在她头顶。她昂着脖颈直视着他,夜风中微尘被卷起飘至半空,使他们之间好似隔着一层浑浊的雾气,又仿佛一触即碎。

“你和霜烟,真的十分相像。”

万钺一字一句好似是从齿缝间咀嚼出来的。

闻言万钰彤面上伪作的笑意再也难以维系,她挑眉乜斜着万钺,心底的那些阴冷的恨意淬了一层寒霜重新翻涌了上来。她知道单看面容自己和祁霜烟的确并没有几分相似,也隐隐约约地明白,万钺话语中的这个“像”

,指的是什么方面。

“景臣难道对你不好吗?为何你就不能顺从他的好意,为何非要闹得收不了场才高兴?”

终于听到他重提了这件事,万钰彤心中冷笑不止,她甚至恨不得大笑出声。

这么多年了,他们这对父女间需要避讳的事情实在是多如牛毛,当年的这件事更是彼此的心尖刺。她其实一直都知晓万钺那般无视纵容的原因,万钺也知晓她背后都做过些什么悖逆不轨的事情。

万钺无视她青白交加的面色,径自一锤定音:

“你不愧是霜烟的女儿,和她一样倔。”

在祁霜烟身上得不到的顺服妥协,在万钰彤身上也同样看不到。

万钰彤反唇相讥:“所以你想要找到丹谱,用传闻中能操控人心的功法来扭转母亲的感情?”

她满意地看到万钺的面色也变得十分难堪。

她终于按住了万钺的命门,肆意地挥舞着武器将他戳得更加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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