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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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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太狠了。

那時候顧大才多少歲,十四歲多一點十五歲不到,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正是莊稼收成的季節,但是顧家兩口子還是讓他光溜溜地從家裡出來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兩口子是根本沒把顧大這條命放在眼裡過。

周圍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特別是那些也被家中長輩苛待的,更是感同身受。

「沒臉沒皮,當年干出斷絕關係到事,現在又來假惺惺裝好人。」

「是仗著顧大死了沒人敢治他們吧。」

「我要是他們就把頭泡到尿桶里浸死算了丟人現眼。」

也有那些自己就有些偏心的老人,雖然覺得顧家兩口子做得過份了一點,但是爹娘畢竟是爹娘,哪能真的被一張紙就斷了。

顧老婦今天來的目的他們自己知道,眼看著形勢不對勁,自己也想起那張當時想也不想就按了手印的紙,一屁股坐到地上,張著嘴號啕大哭:「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兒子年紀輕輕就去了,想來看一眼還要被攔在這裡跟審犯人一樣。」

「兒啊,你回來看看娘啊,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哪能不疼啊。」

不得不說,她一個快五十歲,但是看起來還要大十歲到人坐在地上哭天抹地的樣子確實挺唬人的,至少林真聽到好幾個跟她年齡差不多人在說什麼讓林真別做得過火,應該全了這份母子情的。

林真覺得好笑,母子情?他要是真讓顧家人去給顧大磕頭,顧大才是真的死都死不安寧了。

他穿著麻衣,脊背挺直:「顧大娘顧大爺在我這兒哭也沒用,你們可以不認那張紙上寫的東西,官府認就行,大不了明兒這棺材不抬了,先去找大老爺斷斷理。」

他這話一說徹底炸了鍋,跪在顧大棺材前邊的顧栓子炮彈一樣衝過來,林真一把把他抱起來,跟他兇狠的眼睛對上。

「他是我爹。」顧栓子聲音沙啞,要不是手腳被他死死抓著,肯定全往他身上招呼了。

林真垂眼望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想耽擱你爹的事,但叫他們在這兒鬧,你爹才是真的不能安寧。」

第4章

林真跟他說的話沒有避著人,眼看著他一副要較真到底的架勢,號啕大哭的顧老婦愣了一下。

官府衙門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太遙遠也太駭人,平日裡他們去鎮上趕集,看到路上穿著袍子的衙役都要躲得遠遠的,深怕一個不小心招惹了他們。

但是顧老婦不甘心,她一副痛心疾到樣子,手指顫抖地指著林真:「你真是太歹毒,不僅不給我見我兒,還要把他的老母親拉去見官,鄉親們看看啊,這哪裡是為人媳的,這是恨不得我老顧家散了,好霸占我兒的家產啊。」

顧家的其他人聽到要見官也怕,可是有顧老婦沖在前頭,膽子又大了幾分。

他們不信,林真真的會不辦顧大的喪事找他們的麻煩,那不用他們出手,村裡的人都會在背後議論死他。

林真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大聲道:「諸位都看到了,不是我沒勸過他們,是他們偏要往我的刀口上撞。」

他看著懷裡的顧栓子:「等我拿了當年的字據,跟他們去府衙裡頭掰扯清楚,再來辦栓子他爹的喪事。」

說著,抱著顧栓子就要去屋裡拿字據,原本只站在後邊看的顧老爺子連忙叫顧二顧三把顧老婦拉起來,擺著一副長輩的架子怒不可揭地用手裡的手杖戳地:「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林真一個眼刀甩過去,他立刻啞了,帶著顧家人灰溜溜地跑了,跑的時候那個被寵得一點也不招人愛的小孩連著他娘一起罵。

村里人望著站在那兒的林真,心頭都有些麻麻的。

雖說顧老婦和顧老爺子對顧大是過份了一點,但林真真的要把他們告上公堂的架勢也讓人心頭泛嘀咕。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他這樣的做法實在的……

林真也不管這些人的目光,顧家人一走,讓人們照舊。

該吃席到吃席,該做事的做事,順便跟大家說一聲明天要勞累一點,勞煩大家幫忙著把顧大抬上山。

而跟著顧老婦一家前後腳來的另外一幫人走到林真跟前,話還沒說,眼眶先紅了。

林真從原身的記憶里知道了這幾個人的身份,他們是原身的阿爹父親和哥哥嫂嫂,住在離大田子村十幾里地的鯉魚村那邊。

從那邊走過來,最起碼也要一上午的時間,所以幾人的腳上都是稀泥,褲腳也髒兮兮的。

「出了這麼大膽事兒你也不叫人帶個話,要不是去趕集的時候恰巧遇到你們村裡的人,我和你阿父都還蒙在鼓裡。」

「你說你多叫人難過傷心。」

眼看著身形瘦弱的中年哥兒包不住眼淚,林真趕緊道:「是我忙暈了,沒記住事兒……阿爹,阿父,你們快來坐下,先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原身阿父道:「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有什麼話等明天事情過了再說。」說完,他自己帶著家人去找空的地方坐。

不得不說林真因為他的做法鬆了口氣,他哪是忙暈了沒想起來,他是根本就忘了原身也是有家人的。

不過還好,在在顧家的對比下,原身的娘家人簡直再省心不過了。

酒席擺到了下午四五點,等入了夜,院子裡除了來做法事的先生就不剩下什麼人了,畢竟這會兒不像現代,有車有電燈,走哪兒都方便,大家都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去,免得路上遇到什麼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