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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始到終都在施與,不管是出於金主、導演還是老師的身份,不管給予的是溫情、嚴厲還是管教。

誠然在最近,這樣的關係已經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越軌跡象,他的心態也從隨手養了個小玩意,在往希望對方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轉變。

但就像昨天晚上他跟秦奐承諾的一樣,挑一部戲拍只是小事,他有能力叫秦奐一路坦途星光熠熠,資源、人脈……只要對方想要,他都能給。他從來沒有思考過,叫對方脫離自己的庇護去成長,甚至到可以與自己比肩的高度。

他甚至都沒有想起過這種可能性。

沒有人會向比自己弱勢的存在示弱,更不用說討要溫情與憐惜。

寧策更不會。

見他突兀地沉默了片刻,岑景池略有些意外地揚了下眉毛:「不會吧,真叫我說中了?」

他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換了一種更加古怪的語調:「阿策,你……不會拿他跟凌奕一樣看吧?」

「……」

寧策有些無言以對。

一個很簡單的代位思考。

如果是凌奕要問他寫《危樓》時候的那一堆破事,他會怎樣?

脾氣好的時候會找個由頭,讓小孩忘記這回事。不耐煩的時候會叫他自己離遠點玩去。

秦奐呢?好像也沒差。

甚至出於某些莫名的情緒化考量,他更不願意與一隻為了血肉暫且馴伏在他身邊,本質上仍然野心勃勃的狼犬交付過往。

這很奇怪。

寧策也知道,這明明是他最開始答應留下對方的初衷。

岑景池大概自己也沒想到,婚都結了這麼多年了,他還能有給人家當戀愛僚機的時候。

他一言難盡了片刻,把消息提示跳個不停的手機塞回老闆手裡,稍微坐直了一點,微微正色:「聊一聊?」

寧策瞥他一眼:「聊什麼。」

岑景池哼笑了一聲:「隨便你。比如,你一邊讓時琛擬一份優厚到能把人直接捧成一線的合同,另一邊又不想讓人家簽的心路歷程?」

「——我是真的很好奇這一點。」

第21章誰是外人

下午一點多。

這個點正好是群演上下班的時間,路上堵得不行,秦奐下車的時候,寧策已經快到了有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