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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在翻旧账笔趣阁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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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谢永章讲来,却言辞凿凿,仿佛确有其事。

“本世子好心提醒你,”

谢永章双臂抱胸:“本世子若是你,现在就夹紧尾巴做人,早日找个靠山保自己。陛下留你一条狗命,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而是陛下宽宏大量,你若是不识好歹,连太监的本分都不尽,别怪本世子给你难堪。”

“苏景同,你好自为之吧。”

路的两端,谢永章立在勤学堂的屋檐下,苏景同在路的尽头与他遥遥相望。谢永章的声音被风吹了过来,断断续续,苏景同听得不甚分明,他看到谢永章的唇在开合,应当是说话,可那声音却死活进不了他的脑子。

他耳朵里只剩嗡嗡的八个字,“心意相通、情谊甚笃”

呼啸的风,卷起地上的最后的残叶,在空中打转。

宫女太监们清扫着广明宫前的落叶,顾朔今日下朝早,正在盘问江天——苏景同今日早早从太学离开,游魂似地飘去康宁侯府找左正卿,又魂不守舍地回宫,把自己关在他那狭窄幽暗的小房间中,再没出来。

眼见是心情不好。

江天一板一眼传达今天生的事。

谢永章不知从哪听来了顾朔和姜时修的往事,除了“心意相通、情谊甚笃”

八个字,谢永章担心苏景同对这八个字的体会不够具体,专门挑拣了几件往事说给苏景同听。

一是顾朔才去西北收拢承影军时,承影军缺军师,姜时修风尘仆仆拦在军队前,要自荐。顾朔见他脸庞稚嫩,身量瘦小,是个还没大长成的少年,不大想用他。

姜时修噗通跪下了,把包袱献给顾朔。他是新州人士,他家条件普通,他少年时期得了场重病,几乎要了命,药钱如流水,家里几次犹豫想放弃治疗,是顾朔来新州当郡王,锐意改革,新州有了大夫义诊制、官府提供廉价药材,才保住了他的命。

这些年新州展好,他家条件好了,过得宽裕,攒了一笔小钱。姜时修听闻熙郡王要流放西北,担心他银钱吃紧,特意带着全身积蓄从新州千里迢迢赶来报答。

如果不能留下当军师,把银钱留下,换些军备,也是好的。

新州百姓长途送别,是顾朔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听姜时修是新州人士,顾朔便改了主意,纵然不得用,留下叫他历练历练也好。

姜时修新人才入军营,衣食住行都不大适应,顾朔便把人带在身边照顾。

姜时修对怎么打仗有很多想法,他纸上谈兵,却很有可行性。顾朔起初没当回事,仔细听了一回,茅塞顿开,仿佛寻觅到了知音,姜时修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且能将想法落到实处,两人天造地设的君臣,聊起来滔滔不绝,谁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吃饭聊,饭后聊,一直聊到深夜,都依依不舍,未曾想停下,于是抵足同眠,彻夜相谈,感情突飞猛进。

二是讲姜时修在战场生了小意外——其实不严重,只是崴了脚。顾朔那场战争受伤不轻,胳膊上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姜时修在顾朔身旁,随行的大夫不在附近。姜时修情急之下拔了箭,要将顾朔的毒血吸了出来。顾朔中毒意识不清,晕了过去,没及时拦住他。

毒血不该人去吸的,难免沾染到自己。顾朔胳膊上的毒血吸干净,姜时修不出意料地中毒晕了过去。得亏副将及时赶到,把他俩从战场上抢了回去。

后来顾朔日夜守在姜时修的军帐中,一眼都不错开,连排兵布阵都在姜时修军帐中完成,亲力亲为照顾,并不假手于人。

谢永章还特意点了一句,这份情谊,可比顾朔和苏景同那点子荒诞故事感人肺腑。

江天重述完,自个儿也觉得谢永章说得对。据说那毒要命又凶险,姜时修差点送了命,禁军不少兄弟是从承影军调动过来的,江天也有所耳闻,听说姜时修就是喜欢陛下的,毕竟姜时修在军营时从不遮掩这点。

将士们起初瞧不上这一心想爬顾朔床的小白脸,后来现这是算无遗漏的神算军师,又佩服得五体投地,再瞧着这位为了顾朔连命都能豁出去,那不比苏景同强多了吗?

大家打仗之余,偶尔也干点撮合顾朔和姜时修的事。

顾朔也上道,待姜时修不同寻常的好。至少从顾朔和苏景同的故事里,没见过这么亲近温馨的事。

“哦对了,”

江天想起来,“苏景同从太学府出来后,去康宁侯府找康宁侯要了几封银子、一箱衣裳、一套做琴的材料工具、一套笔墨纸砚,一书箱书,还顺走了康宁侯特别珍惜的一刀纸,名唤雀栖花。”

江天重重强调了“顺走了”

江天讲苏景同去找左正卿时的这句话,内容倒正常,就是语气酸溜溜的。顾朔问:“你吃醋?”

江天愣了一下,旋即噼里啪啦开炮:“吃醋?这不是夫妻爱侣之间才会有的吗?微臣吃什么醋?微臣有什么醋好吃的?陛下是觉得臣会在意苏景同和康宁侯的关系吗?那怎么可能呢?”

江天嘴硬得很,咬死不松口:“苏景同和康宁侯天差地别,一个赤诚报国,一个叛国谋反,他俩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完全不合适当朋友当兄弟的。”

江天斩钉截铁:“微臣和康宁侯才是同患难共富贵,志气相投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微臣坚信微臣才是康宁侯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