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1页)
喜鹊喜,笼中落。
一把谷米三寸恩。
贺声满堂哄君乐,
不过半载便化尘。
场上之人还在绞尽脑汁书写,唯江弃言平静起身,稳稳当当走到父皇面前,把那写满血泪的纸放在了江北惘面前,用镇纸压住。
苏仕元站在一旁,扫过去,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这诗暗藏玄机,他读来甚妙,看似浅显的语句,却耐人寻味,这写得比蒲听松拿来敷衍他的还要好啊。
江北惘看到这诗时,眉头也不由舒展了几分。
喜鹊是祥瑞,飞到了皇宫之中,难道不是感召圣恩吗?
八角亭就两座,一座在他的御花园,一座在皇后的坤宁宫,但他更倾向于是御花园。
黄酒满杯当然是大臣们向他敬酒,妃子陪坐脸上笑容灿烂,不正说明在江弃言心中,他这个父皇得人心么?
黄酒是用米酿的,黄酒满杯,说明余粮很多,说明他治理有道,百姓五谷丰收,不愁吃。
江北惘多看了江弃言一眼,看着他昂挺胸走到蒲听松身边,目光又瞬间冷下来。
写得再好又怎么样,蒲听松在世一天,这些就都是假象。
江弃言落座之时,江尽欢也站了起来,他年纪小,写字慢,父皇让他背的诗又有些难,他好几次卡壳,慢慢回忆才能想起来,原样写上去。
江尽欢蹦蹦跳跳走上台阶,他身子矮,够不到御案,就朝着苏仕元甜甜一笑,“祭司哥哥,呐,给!”
苏仕元挑了下眉毛,江北惘轻咳两声,“叫爷爷。”
这么年轻,叫爷爷?不合适吧……
江尽欢眨了眨眼睛。
苏仕元抚了抚眉心,“臣不敢攀亲,二殿下还是称臣大祭司为好。”
江尽欢要是真认他做爷爷,那他不就是江北惘的爹吗?
且不说先帝在他眼里也是个小屁孩,实话实说他对江北惘是有意见的。
蒲庚被判处凌迟的时候,他连夜出谷劝说,可江北惘听不进去。
江北惘当政时期多少暴政恶政,多少起义叛乱,都是蒲庚替他平的。
蒲庚七十岁的时候还上战场,披甲带锐,与镇北王并肩作战。
江北惘杀蒲庚他没意见,反正这么多年都这样,哪一代都一样。
蒲庚早就看开了,只要天下安乐,蒲庚就无惧一死。
可江北惘怎么能辱这样的忠贞之臣呢?
所以后来蒲听松揽政夺权,他待在谷中浇花逗鸟,江北惘向他求助,他也没为此出世。
他心里其实觉得江北惘这都是自食其果。
苏仕元没兴趣把已经看过两遍的诗再看一遍,扫了扫,就递给了江北惘。
花架子。苏仕元默默想,空有华丽的词藻,没有一点内容。
看一遍生一遍气。
蒲听松放水放得太明显,写这么个又空又大的混账玩意儿故意恶心他呢?
还是想借此含沙射影,讽刺他教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梦话?
苏仕元又看向桌上那,果然还是那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