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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書不確定梁嘉聿到底會如何回復她,因此安靜變成一種折磨。直到她聽見車鑰匙的聲音。
她以為梁嘉聿會生氣。
但是他沒有。
「當然,小書,」梁嘉聿的聲音依舊溫和,「我記得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林知書緩慢抬起頭,梁嘉聿面上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他只是注視著她。
燈光把他照得身影幢幢,像是一切都為幻覺。
林知書有些暈眩,或許是她蹲太久了。
可她還沒有找到公交卡。
梁嘉聿已走到她身邊換鞋,林知書扶著鞋櫃站起來。
「你是要出門嗎?那可以捎我一段嗎?」
梁嘉聿穿上外套,推開了門:
「當然,不過我不是捎你一段。我是送你過去。」
第22章注釋為「愛」
林知書後悔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情緒的降臨像是有實物在身體裡反應。
胸腔燒起來,內臟而後變成黑色的灰燼,沉沉地落下去。
落到手臂、落到小腹,滾燙於是變成冰涼,一路寒到小腿和腳。
可其實車裡很溫暖,梁嘉聿甚至開了音樂電台在播放緩和的歌曲。
他問了地址和場次,而後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悅。
林知書卻被自己的思緒反覆拷打、折磨。
她希望梁嘉聿生氣,證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可她又不希望梁嘉聿生氣,因為他那樣的好,她不想要傷害他一分一毫。
即使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林知書說出要和別人看電影這件事,梁嘉聿也沒有任何的責問。
他尊重林知書做的每一個決定,也遵守給予林知書的每一句承諾。
林知書沒辦法去看梁嘉聿。
可冥冥之中,她也並未反悔。
她想,探知答案的過程絕不可能是一帆風順、輕鬆無虞的。如果她需要得出正確答案,那就也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更何況,梁嘉聿何曾向她許諾過什麼?
他從未說過任何關於天長地久、關於愛的字眼,他的牽手與吻也不過是不明含義的動作。
林知書注釋為「愛」的行為,或許在梁嘉聿那裡注釋為「不被定義」。
林知書一路上都沒有安寧。
而這一切也恰好證明,如果林知書不做出些什麼,她會永遠不得安寧。
梁嘉聿把車停在電影院對面的路邊,元旦人多,停車位並不好找。林知書讓他隨便找個地方停下,她跳下去就好。
梁嘉聿笑了。
「我怕你跳下去崴了腳,電影也看不成。」
他此刻說話語氣依舊輕鬆、如常,林知書心裡的火都跟著弱了。
她也笑笑,難得沒有回嘴。
梁嘉聿花了些時間把車停進狹窄位置,林知書朝他說謝謝。
「看電影愉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