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页)
他接着道:“如何就不是侯府的事,当年我江褚寒的笑话他们可是看了不少,如今又只当是闹剧了,抢人东西也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嘴里还说着顾全大局,这前线的仗不如让他们去打。”
京城里从前能笑话江褚寒混账,将人拐进了侯府,连带着侯府一起笑了,但如今镇宁侯在前线苦苦支撑,远在京城的侯府还要被人逼着再出一条性命祭旗,不管这是个什么人,江褚寒都觉得没有这样的道理。
何况那人是卫衔雪这人是他连哄带骗弄进侯府的,不管在他这里占了几分情面,那就是他的东西,从头到脚旁人别想动了分毫。
鸦青再想说什么也噤声了,他换而道:“那燕国起兵的事,世子不打算同卫公子说吗?”
江褚寒有些缄默,前几日就吩咐了人不让他出门,这事他现在大概还不知道。
“先……先瞒着吧。”
江褚寒皱了皱眉,这一日下了雨,他将打湿了些许的衣袍顺了顺,“这几日下着雨,他也没什么好出……”
偏偏江褚寒一脸愁绪地抬头,就远远望见了屋檐下的卫衔雪。
庭院里看过去隔了雨幕,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只见淅淅沥沥之外,隔着满地树梢上落下的枯黄,卫衔雪也在望着他。
江褚寒整个皱着的眉头都停顿了一下,他仿佛是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几乎每次回府,卫衔雪都会在庭院里等他回来,只是事情司空见惯久了,他就没当了回事,但今日突然意识到时,现自己满腔的不快在见着他时没能像从前一样消解,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安放的烦躁在心头撞了撞,将卫衔雪忽然出现的身影勾勒得更加深刻了几分。
江褚寒居然下意识的反应是不想见他,前线的事他打心底里不想牵连,可他也没想好要怎么同他说起,因而江世子只与对面对了一眼,就将目光挪开了。
这雨下得生寒,他不自然地搓了下手,干脆避开了人,没穿过庭院,直接偏身往旁边去了。
卫衔雪却还在庭院里注视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等到江褚寒的背影从那栏杆处消失,卫衔雪才垂下了眼,他把手抬起来,手里正握着本账本,正是多年前药铺抓药的那本。
这日夜里。
雨下得愈大了,风雨飘摇将屋子的窗户掀得嘎吱作响,卫衔雪望了眼风雨凄凄,也没去将窗门关上。
直到晚饭的时候他也没见到江褚寒,江世子这些时日仿佛不见头尾的神龙,卫衔雪再迟钝也能嗅到生了什么的味道,可江褚寒不说,府里没人敢同他说什么。
他也不能出门这样的日子让卫衔雪一瞬就想到了当年刚进侯府的时候,往事涌上心头,只要两嘴一闭,解释不清,什么胡思乱想都能把人逼得面目可憎。
他暗自羞愧过了,他没法将方煊的话当成耳旁风,因而卫衔雪拿走了药铺的账本,他带着点惴惴不安地对起账目,可对不上……当年的账目竟然真的对不上。
屋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又晃,仿佛像是人的心绪飘摇不定,卫衔雪等得久了,还是没有等到江褚寒,他将账本放进袖口,终于打算去找他。
可伴着长夜一声响动,烛火倏地一下灭了,整间屋子顿时暗下来,只剩屋檐下的微弱灯笼光照见几个人影,随着风声一下就越过了窗子。
卫衔雪顿时后退了几步,“什么人?”
那黑暗里立刻喊了声“殿下”
,好几声跪地的动静哗哗传遍了屋子,“我等来接殿下离开。”
卫衔雪后退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你们……”
几年过去哪里还有人这样喊过卫衔雪,他不可置信地呼了口气,“你们来干什么?”
“我等燕国暗探来护送殿下离开。”
那些人自报了家门,随后很快起了身,“殿下还不知道吗?”
卫衔雪方从诧异里反应过来,他按过桌子,正要找着烛火的所在,“知道什么?”
“那些贼人果然还瞒着殿下。”
那些人很快到了卫衔雪身侧,“燕国已经重新起兵,必定会报了当年战败之仇,殿下这些年忍辱负重,如今是不必在梁国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