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不是军师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59章(第2页)

正好昔年避世,各种人情来往没少,也算交友广阔,耳聪目明,听到昌海侯搞的事,心念一起,他骑个毛驴就溜达过来了。

女儿和外孙女担心他,给他带了雄黄酒,编了五彩绳,老伴怕他饿,连粽子都给他揣上了,说相聚过节什么的就算了,一家人在一块的日子太久了,天天都聚,过节反而没那么重要,让他随便出去闯去,闯了祸……反正自己背,家里都是女眷,也帮不上。

总之,公孙文康正好在合适的时机,到了合适的地点,一切都准准的,那么合心意。

他没看到白子垣,他根本就没往中州这边林子里看,有兵最好,没兵也没关系,至于昌海侯这边大几千前锋军踏出来的滚滚烟尘,他更没放在眼里,不惧不畏,不疾不徐,找到片软和的草,下了驴,盘膝一坐——

等着对面前锋军如拍岸浪潮般卷到面前。

马嘶长鸣,兵戈阵阵,卷出来的风浪翻起衣角,捋直鬓,哪怕下一刻马蹄就要踏来,公孙文康仍淡定不动,稳坐如松,赌这群人不敢。

昌海侯的前锋军还真不敢。

自家主公立世之本是什么?是大义,是风骨,是仁义礼智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矩,随意伤害老者性命,若被有心人拿来攻击……可如何是好!

“吁——”

前锋将勒住马,被强行打断节奏,非常不悦,语气中很难不透怒火:“前方何人,可知阵前相拦是何罪责!离开,否则刀剑无眼——”

公孙文康都没等他说完,淡淡扫了他一眼:“吾乃公孙文康,叫你们昌海侯来。”

’公孙文康‘四个字一出现,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无它,实在是这个名字太响亮,太具影响力,轻忽不得。

前锋将难以置信,第一次正眼看这个盘膝坐在对面的老者。

老者看起来五十多岁,未至花甲,头白了一半,但精气神十足,腰正脊直,眉骨支棱,眼底睿智,通身的气派,非大贤大能不会有,肯定不是装的。

“怎么,派兵来犯,他自己却未在队伍里,不敢出来?”

“区区小事,何需劳烦主公?”

前锋将眯眼,“老先生再野多年,不知近况,还是莫要随意卷进战局的好。”

公孙文康慢悠悠:“大家各为其主,无需赘言,老夫且问你们——何故犯我中州?”

各为其主……这老头竟然已经投了萧无咎!

前锋将一边心内震撼,一边谨慎缓言:“老先生想是误会了,我们主公非是来犯,而是有一女奴逃在定城,我们主公心慈,未有逼迫,给她时间慢慢思虑,谁知她竟胆大如此,十年未归!一个女子而已,我们主公本也没想与她计较,可那女奴的父亲已然年迈,近日身体更为不好,病榻流连间时时唤女小名,我们主公实是不忍,这才想办法寻中州侯,请他行个方便,可中州侯久久未有回音,那女奴父亲身体又实在等不得,我们主公怜其一片父母心,只得出此下法,替他往中州寻上一寻——”

“一派胡言!”

公孙文康冷嗤:“什么叫’一个女子,不与计较‘?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昌海侯但凡读过圣贤书,就该懂为民讨公道,自己封地子民走失十年,他竟不闻不问,当的什么主公?当初既没上心,而今就莫揭自短,腆着脸揭了,也可自辩一声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何故不重视,不派正使,不亲自点兵,不大军压阵昭告天下来征,而是藏头露面不出现,让尔等为他冲杀?他也知自己心虚么!”

“不能为南朝护住自己封地子民,是为不忠;眼睁睁看别人父女分离十年,至老不养,幼无依,违背前昌海侯临终训话,是为不孝;别有用心引起征伐,以公谋私,是为不仁;不顾惜尔等性命名声,让你们打必败之仗,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竟还有脸霸昌海侯之位,简直厚颜无耻!”

“无能之人德不配位,不若早早换了,也让百姓少受些苦!”

前锋将脑门青筋直跳:“你这老贼,安敢辱骂我家主公,看我不杀了——”

“你来!”

公孙文康梗着脖子,目光如炬:“我公孙文康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意!昌海侯竖子无状,天下可讨,老夫寥寥残躯,怕是阻不住,但尔等想进中州,辱我主公,且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好刚的老头!

白子垣在后面看的直搓手,兴奋极了,还是文化人骂街有意思,明明没什么脏字,却骂的可脏,还能一直骂,话题特别懂展开,从眼前的账翻到以前旧账,从封地到昌海侯家族……

这老头哪来的消息?连昌海侯家的底都要倒出来了,接着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他父亲和儿媳扒灰……那岂不是他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是他兄弟?

唉呀爷爷您停什么,展开细说啊,那前锋将不敢动你,你让大家伙一起跟着乐呵乐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