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3页)
我下意识看了眼船舱,随即点了点头。
四哥叹了口气:“你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我们去的另外几个凶墓里也现过不同的密文,但密文很短,只有几个字符,翻译出来的意思扑朔迷离,你猜的不错,柳三水确实有可能还活着,但他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回柳家,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回头,柳婉就站在甲板上,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卷起她的丝,她将头别到耳后,看着漆黑一片的海域。
“行了,你好好睡觉别想太多,这些事情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四哥说完就将我往船舱的方向推了一把,我感觉他其实是想赶紧打我走,自己跟柳婉享受二人世界,我出一声轻哼,撩起帘子就重新进了船舱。
船舱的床位已经基本睡满了人,舱内空气不流通,以至于我进去的一瞬间就有点想出去趴着呼吸新鲜空气了,但不睡觉是不行的,晚上海上的风大,出去不保暖肯定会着凉,船舱虽然拥挤,但好歹能临时凑合避风休息。
何瑜的床位紧靠在我身边,床头上四哥让人放置了我的工具袋,我将皮质卷带掀开,不仅一样东西没少甚至还给我拿了几本“开锁大全”
供我参考,看来四哥为了解开这匣子确实用心良苦。
我将包裹搁在床头,简单洗漱完之后就坐去床上,戴上眼镜翻了两下那几本开锁大全,有些失语。
四哥看来真把我当开锁匠了。
这只匣子跟普通锁的关窍哪怕有一丁点共通之处,我都不至于开到现在也没摸到头绪。
第15o章沉船坟场
就这么,我捧着匣子在床上熬到半夜,线头还在匣子里我就迷迷糊糊抱着匣子和纸睡着了,一合上眼那股疲惫就潮水般席卷了我,外面似乎很吵,但我睡死了,一点儿都听不到。
唯一有了点儿意识,还是路阿爻早上从我怀里抽走匣子的时候,我惊了一下,睁开眼模模糊糊认出是他,接着我又往船外张望了一眼,天都没亮,于是我就再次蒙上被子,倒头睡了过去。
睡到九点多,我翻了个身,睁开眼时整个船舱的床位上就只剩下我一个,我坐起来,揉了揉乱糟的头,就见小伍正坐在不远处的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我没睡醒,坐在床上了会儿呆,又伸了个懒腰,伸长胳膊摸了摸旁边何瑜的床位,床铺是冷的,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我看向小伍:“怎么这么安静,他们人呢?”
小伍翻了页报纸,指指窗外让我看:“少东家,船已经行了一上午了,东家和玉老板带队下水测绘,水下地形很不明显,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缩小范围。”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趴到船舱唯一的小窗上向外张望,就见我们的考察船此时正如同一片叶子,在偌大的海面上显得有些单薄无助,昨天那些礁石早已消失,此时我们的位置,四面都看不到什么参照物了。
我猛地回头,问小伍:“你为什么这么清闲,你没去帮忙?”
小伍冲我呵呵一笑:“这里范围太大,几乎所有的伙计都下水了,东家怕你醒了没人会害怕,特地留我在船上照看的,而且不仅是今天,我这些天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看着少东家你,东家不让你乱跑。”
我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靠坐在床上,抱着手臂都快气成河豚,看来我真是半点无法挣扎,四哥简直拿我当三岁小孩儿看,他对于上次把我放去云南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这回指定是怎么着都不愿意我跟队的。
床头的九环玉匣被红布重新裹起来,放置得端端正正,锁眼里我用来画图的线绳被人整根取了出来,本来杂乱无章的工具也被按照型号大小码好摆在匣子边,不得不说,路阿爻是这艘船上为数不多的讲究人。
我从床上下来去洗了把脸,抱住九环玉匣,撩开船舱的帘子,把那种老式折叠桌和脱了线的马扎抽出来,在甲板上坐下就继续摆弄那匣子。
坐了没多大会儿,水面上就一阵浪涛翻滚,很快一个背着氧气瓶全副武装的蛙人从水里浮了上来,看不清楚脸,不过以我的直觉,应该是何瑜没跑。
于是我连忙站起来跑到船沿把吊网放下去,那蛙人拽住网一步一步攀上来,最后被我拉扯翻倒在船上,溅了我一身水,新换的裤子被他搞湿了一半。
何瑜把面罩脱下来瘫坐在船上,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叫骂道:“妈的!累死爷了,少爷你睡醒了?咱们都下去两三趟了,你愣是睡得跟死猪一样,这是饿醒了还是渴醒了?”
“去你丫的!你他妈才死猪,沉得我刚才差点被你拉进海里去,我四哥昨天找了三四个人才把你抬上床,你倒有脸数落上我了,老子为这破匣子奋斗一夜,这结构图都快画完了,怎么,我今天起晚点儿还不成了?”
我骂他。
骂完他我就拍拍裤子起身,湿着裤子坐在马扎上继续看我昨天晚上画的图,边拆旁边包着玉匣的红布边敞着腿等待裤子自己风干,何瑜费劲地卸掉氧气瓶,蹲过来瞧我。
“可以啊小幺,没看出来,你还真把这结构整出来了?”
他湿着手就要去拿我桌子上放着的纸张去看,我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爪子,斜他一眼,开始拿架起来:“你这猪蹄子湿着呢,把纸弄湿了你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