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页)
我怕他一拳上去给老头揍残了,到时候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得白丢一笔医药费,所以我赶紧拦住他,连连对他抱拳:“壮士壮士,刚才的事情非常感谢,接下来的你不用管,坐着就成。”
我没等他回答就又回头看着那老头,想来我外公在外八行也是相当有名的,看老头这岁数,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我外公在中原混得最为风生水起的时刻,说了名字不认得我就真的认栽了。
“我祖籍河南确山,姓甘,我外公以前被很多人称作‘八尺龙’,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我也不知道道上都是怎么报名号的,我讲大白话,您别介意啊。”
我自认为语气还是挺诚恳的。
“谁?!你姓什么?”
老头忽然坐直了。
我其实很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人,就往后缩了缩脖子,回到:“姓甘,我外公是甘如魁,前几年过世了,您应该认识他吧?”
老头像是豁然开朗一样,浑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松弛了下去,他一手扶着桌子,眼睛里忽然就失去了聚焦。看这样子,应该是认识,说不定以前交际还不少。
于是我静等了两分钟,这才听老头摸了摸自己的顶,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眼睛才再度恢复了神采,他之后开始仔细打量我,喃喃道:
“难怪,难怪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很熟悉,跟甘如魁年轻时那臭驴脾气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我尴尬一笑,这人就不能说点好的,比如我长得跟我外公年轻时一样帅,他怎么不说这个?
然后他又问我,这次声音低沉了点儿:“如魁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跑神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头立刻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不瞒你说,我和你外公年轻时的交情很深,这次坐火车就是要去河南一趟,没想到你外公已经先走一步了,这么多年我自己在这儿无依无靠的,如魁走了也没人给我带个信儿。”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从抓贼变成互相猜忌,又从互相猜忌变成现在的年度大型感人寻友现场,这变化快得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在车站随便买了一张车票,上了车就有人偷偷往我包里塞九环玉匣,我守株待兔,恰好晚上就有人来偷,我恰好就踢中了这贼的头,结果这贼还居然正好是我外公的老相识?
这也有些太巧合了吧?
这整件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线串联起来,每件事看起来都毫不相干,但仔细想想又都有疑点,而将这些杂事串联在一起的,只有我手里的这只九环玉匣。
我是因为这只匣子才来的甘肃,也是因为这只匣子我今晚才保持了清醒,这老头更是因为这只匣子才和我有了现在的对话。
几乎所有人都是为九环玉匣而来,田雨青说匣子出现会惹得道上动荡不安,外公当年将这只匣子封在抽屉里,难道也是这个原因吗?
第41章另一个版本
我想了想,就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那前辈,照您刚才的意思,您知道这匣子的来历?”
此话一出,老头就咳了几声,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这事情说来话长了,现如今知道这九环玉匣来历的,全中国绝不过三个,我也是因为之前工作的关系才听到过一些风声,你确定要听?”
我惊了,如果这老头说的都是真的,那这玉匣岂不是价值高得都能进国家博物馆了?!但我总觉得这老头有夸张的成分在,如果真的全国只有三个人知道这匣子的事,他应该不会在还有第三人的情况下轻易对我和盘托出。
虽然我疑虑不少,但有故事我肯定是要听到,所以说道:“听,您讲吧。”
老头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这件事已经很早了,有很多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所以我尽量挑主要的讲。”
老头讲的故事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从他的故事中得知,他叫侯金山,道上诨名“侯爷”
,他早年在外八行的盗门中混迹,干的是盗墓贼那种不干不净的买卖,因为看墓很准,逐渐在盗门里声名鹊起。
后来全国重点打击各处盗墓活动,侯金山在湖北一次特殊的盗墓行动中马失前蹄,用了过量的炸药,从墓里出来的时候被当地官兵逮了个正着。
据侯爷的描述,并不是他本领不大,而是这墓相当不寻常,当时他们在民间一共找了二十个经验丰富的北方盗墓贼,出来的却只有他一个,还是踩着另一个死掉盗墓贼的背用炸药拼命炸出来的。
侯金山被抓后就将自己用经验看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全招了,毕竟以当时的状况,他这样情节严重,是可以直接枪毙的。即使他再三强调墓不能再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下了,当地政府还是决定对那座墓进行秘密抢救性掘。
“我知道我是逃不了了,折了那么多人,探个凶墓,我认栽,我当时在监狱里呆了一周,但是我太怕被吃枪子儿了,那东西打身上肯定疼得不行,所以那一周我过得心惊胆战。”
侯金山说。
但是一周过去,他没有等到审判的到来,反倒是等来了一队官兵,为的长官告诉他可以戴罪立功,他们给侯金山蒙上眼罩带上了山,他其实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一座山,说应该是山只是因为他感觉车辆一直在上坡。
等官兵给他摘下眼罩,侯金山就震惊地现自己身处在一处营地,而且是处于山谷的腹地,那里的树木跟普通的树木完全不一样,林子非常野,除了营地里被人踩出的小路,其他地方全都是草,人进去根本不可能辨别方向。
他们将侯金山带进了其中的一只帐篷,告诉他,他说的是对的,进入那座墓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只有一个小兵拼死从里面带出来了一些照片和一件陪葬品。
听到这儿,我已经知道那名士兵从墓里带出来的是什么了,但是时隔数年,侯金山有很多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