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危辛搞不懂他为什麽还能保留这麽多凡人的习惯,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
街上冷清得很,寒意逼人,他从一家冥店店主的家里偷了壶酒,坐在屋顶上与月对饮。
从这里能看到远处的乱葬岗,鬼影幢幢,偏偏萤火闪烁,月光温柔。
思绪有些怅然。
於是给好久不曾聊过的远房朋友烧了封符纸。
——你有朋友吗?
对方:这是自然。
危辛:如果让你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愿意吗?
对方:士为知己者死。
怎麽都这样啊?
危辛弄不懂这是一种什麽情感,居然愿意为别人死?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会,所以在云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惊讶丶疑惑丶不理解。
可不知道为什麽,看着云渡那嘴边常挂着的笑,素来分不清真假,这次却罕见地冒出一种直觉——他没有撒谎。
意识到这点後,他就开始心烦意乱,又隐约有些欣喜。
原来他这个臭名昭着的魔头,也是有可以为他两肋插刀的朋友的。
他回到客栈,将云渡从床上拽了起来。
「出什麽事了?」云渡睁开眼问。
「起来,请你喝酒去!」
「去哪里喝?」
危辛勾了勾嘴角:「腾蛇岛丶血刹教丶炎龙墟丶极乐庙,还有个什麽来着?」
「封魔会。」
「对。」
这一晚上,危辛踹开这些门派的大门,堂而皇之地带着云渡去取酒喝,所到之处无人敢拦,挡者阎罗殿前见。
两人提着十几坛酒,仰坐在客栈屋顶,看着天边破晓,喝得尽兴。
「这下好了,这些人该以为你是带着我故意去挑衅的。」云渡浅笑道。
「随他们怎麽想,若是想来找你。。。。。。我们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危辛喝得撑了,躺了下来,双手交叠枕着脑袋。
云渡转身,俯视着他,眉眼微弯:「你不会是为了保护我吧?」
「你还用得着我保护?」
「我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也会疼,会害怕,自然需要人保护了。」云渡理直气壮道。
「云渡。」
「嗯?」
危辛猛地坐起来,差点撞上他的脸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劝说道:「你加入我们玄玑宗吧,正好殷长老年纪大了,我与他越来越难以交流。你来玄玑宗的话,我再给你一个长老的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云渡轻轻一笑:「不如何。」
「你不是还欠我一件事嘛,我就要你加入玄玑宗!」危辛强硬道。
「我若是自毁修为,成为一个废人,你也愿意要?」
「你到底为什麽不肯答应?你现在都不是清观宗的人了,在玄玑宗不也住的好好的吗?日後我们可以还一起修炼,一起喝酒,一起飞升,岂不美哉!」
「我答应过师尊,无论发生任何事,此生都不能加入玄玑宗,不能。。。。。。」云渡提起酒坛,将最後一口酒喝完。
「死老头子顽固不化!」危辛骂道。
云渡摇头失笑,弹了下他的脑袋:「不可谩骂我师尊。」
「真是没劲透了!!」危辛直挺挺地倒下,越想越气,翻个身,只给他留一个赌气的後背。
「危辛。」
「有事说事!」
「你屁股怼到我了。」
「我怼死你!」危辛拼命往後撅,突然被他拍了一下。
「真翘。」
「。。。。。。」
第27章
鬼罗门位於苍河府西边,不像清观宗与玄玑宗那般阔气隐蔽。
世人厌恶恐惧与尸鬼打交道,见之便驱逐,或是逃避,渐渐的,鬼罗门的地盘越缩越小,最後在这一带才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