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这是我从没来过的地方,殿外战战兢兢地跪了一群人,有几个身着朝服的人正被压在殿外打板子,却不敢发出惨叫声,把手伸进嘴里,咬出了满口的鲜血忍着。
倒是没人拦我,进了大殿,绕过屏障,两具身首分离的尸体横陈在中央,换成那群娇滴滴的贵女得当场吓晕或者呕吐起来,我脚步也顿了片刻,垂着眉眼往前。
暴君在议事,高坐上首,撑着额头,看起来确实是头疼的样子。
他的面色并不好,窗外天阴日冷,惨白的光散落在他身周,显得整个人暴戾又压抑。
几个大臣在底下频频地抹着冷汗。
我安静地路过他们,小心地把药碗放在暴君桌案上,正想无声无息地退开,底下却有人说错了一句话,惹了暴君生气。
他猛地站起来,抬手将桌上的奏摺纸笔连带刚熬好的药一并扫落到地上,丁零当啷动静极大,底下一群人纷纷伏地请罪。
暴君提剑就斩了一个臣子的脑袋,声音冰冷:「滚。」
「都滚!「
他踢开脚边的头颅,长剑狠狠掷在地上。
他们连跑带冲地退出去,我还来不及走开,他馀光瞥见了我,掐住我的脖子,神情阴鸷,眼睛发红,眼神冷锐又疯狂:「你怎麽还不走?你也是来刺杀朕的吗?「
我隐隐感觉,他的状态有些奇怪。
奈何我被掐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微弱的挣扎在他手底下如蚍蜉撼树,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快死的那一刻,我好像下意识地抽出袖里的匕首刺穿了暴君的手掌。
他放开了我。
我瘫在地上咳嗽着大口呼吸,看到他满手的血,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麽,顿时感觉死到临头,但没来得及惊慌或是恐惧,因为被掐得窒息太久,我头昏脑胀地晕了过去。
第17章
我以为我即使还能醒来,也必定是在阴暗的大牢里。
可我睁开眼,入目却是烛火幽微的宫殿。
我从榻上爬起来,看到手臂上留着几根针灸针,应当是有太医来给我看过。
我拔了那些针,走出小隔间一看,还是在勤政殿。
整个大殿安静到可怕,一片狼藉还没有收拾,角落里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烛泪缓缓滴落。
一缕檀香从炉子里飘散开在空旷昏暗的殿宇间,驱不散血腥味。
暴君背对着我,一个人懒散地坐在台阶上,捏着那柄匕首把玩。
他自己的伤还没包扎,血淌了满衣。
我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他像背後长了眼睛,淡声问:「醒了?「
我连忙走到他跟前跪下请罪,说刺伤他是我一人的过错,我愿意受罚,此事与柳家无关。
他没反应,过了好久,我试探着抬头看他。
暴君依然安静地捏着那柄匕首,轮廓在烛光下晕着微光,眼睫微垂,眸底倒映幽微烛火,冷漠又倦怠,带着挥之不去的厌世。
有那麽一刹那间,我恍然间感觉他其实是一个顶顶好看的人。
美人在骨,他面容丑陋,但骨相依然俊美无俦,带来迟钝的惊艳。
他等我说完话,才道:「这是十五偷偷送给你的那把刀。我十六岁那年母亲送给我的生辰礼之一。「
一句很平静的话,宛如惊雷炸开在我脑中。
第18章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曾拉我一把,那个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可我很惭愧,我并没有认出他来。
我从没想过,眼前这个形如恶鬼,残暴不仁的帝王就是当初那个容颜如玉,矜贵善良的少年。
我总算明白,那天我被人推了一把,跌在他面前,他为什麽一眼就能看穿我不是柳熙妍。
我认不出他来,他却还记得我。
他记得我叫阿陶。
阿陶是没有爹的孩子,一个人保护疯傻的娘亲,这是曾经十五告诉他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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