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1页)
「王府中妾室没有子嗣,我与王妃也就得了柔柔一个宝贝疙瘩。」
「呜呜呜呜呜……本王连儿子都生不出,还能做什麽让太子侄儿烦心。」
「是吗?」谢珩把手里的清茶往桌面一搁,水雾氤氲,霎时朦胧了他的眉眼,显得愈发深邃不可探究。
他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盯着成王,也不出言催促。
偏偏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吓得成王背脊发寒,恨不得当场给自己谪仙一样的太子侄儿跪下,磕三个响头。
成王目光复杂,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也不知从哪天开始,他怕极了太子侄儿不说话的模样。
太子不笑,他心里多少还能承受得住,若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成王都感觉自己被凌迟一样,下一刻就能去死。
也许是无意中撞破,太子侄儿六岁那年一刀刀慢慢捅死了想虐待他的老太监,或者是太子十岁那年,他猪油蒙了心,听赵贵妃唆使,带侄儿出宫逛青楼,然後差点被他的大侄儿一刀送去见太太太祖父。
总之成王现在只要一想到太子,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就没有一块是能争气的。
「我。。。。。。我丶」成王声音结结巴巴说,「除了好色,还。。。。。。还胆小爱财。」
「梁州的确没有丹砂玄铁,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乱传,就算给本王一百条命,本王也不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派人暗杀您呐。」
成王一咬牙:「本王爱财,胆子又小,金矿不敢贪墨,只能悄悄贪了些银子。」
太子侧脸轮廓甚是冷峻,漆眸藏着凉薄,语调却是慢悠悠问:「梁州有银矿?」
「孤竟然第一次听说。」
「今日孤过来,是给永平庆祝生辰,顺带问一问皇叔可知晓梁州误传一事。」
成王脸颊涨红:「……」
他恨不得立刻丶马上丶当场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才好。
为什麽太子什麽都没说,什麽都没问,他就急慌慌地全部抖出来!
成王一时没控制住,露出一个想死的表情,慌乱下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乾巴巴说:「太子侄儿能亲自来给柔柔庆生,那是柔柔的福气。」
谢珩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轻飘飘的视线从成王脸上掠过,语调又轻又慢:「之前长宁侯府……」
成王立马站直了,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原地起誓:「什麽长宁侯府,本王没有这段记忆。」
「侄儿不让本王说的,不让本王做的,本王绝对不敢说,也不敢做。」
「太子侄儿您请。」
成王恨不得跪下,用衣袖把地板上的灰尘扫乾净。
茶水已经凉了,搁在书桌上。
直到太子走远,成王才敢伸手狠狠揉了揉脸颊,泄气一样坐在地上。
胆小怕死唯利是图,是他的本性。
但成王比谁都清楚,这一切的前提是有命活着,不然他什麽都没有。
「王妃呢?」
「回王爷。」
「王妃在内院待客,王爷可有吩咐?」门外小厮小心上前。
成王吃力站起来:「告诉王妃,今日寻空进宫一趟,让她告诉赵贵妃娘娘本王已经拿命尽力了,银矿保不住。」
「过些日子会对外宣称新挖出来的,然後上交给陛下。」
门外守着小厮呆了呆,小声提醒:「王爷,好歹也拖上两三日。」
「武陵侯才去梁州探查,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这时候摺子都没送回玉京呢,你这边就立马说守不住,是不是太假了?」
成王一愣,抬腿轻轻踢了小厮一脚:「你说得对!」
「本王好歹也要装病几日做做样子,不然跪得太快了,在贵妃娘娘那显得本王不够真诚。」
「既然如此,若是贵妃娘娘问起银矿的事是谁陷害的,那也别管什麽屎盆子,就全都往司家头上扣。」
「本王虽然怕了太子侄儿,但可不怕司家,总得找地方出气。」
成王说着走出书房,长长吐了口气,有种逃出生天的错觉。
……
永平郡主生辰宴结束,太阳已经西斜。
姜令檀离开成王府前,又被太夫人堵在王府门前说了好一通话,就连大夫人周氏为了名声,也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掉了几滴鳄鱼眼泪。
若不是陆听澜在玉京连三皇子见着都得避让三分的跋扈名声,恐怕长宁侯府是要硬绑,也要把姜令檀绑回去的。
姜令檀坐在马车里,她忧心忡忡拉着陆听澜交代。
「你近来小心些,别离司家大姑娘太近。」
「我总觉得她要暗中对付你。」
「若陛下真想把司家大姑娘送去西靖联姻,辅国公府不愿,恐怕首当其冲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