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页)
「是。」来传信的丫鬟来去匆匆,孙氏被嬷嬷扶着走到了闫姝的跟前,「姝儿,你和老夫人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方才她同嬷嬷在一旁听了半晌,期间有几次若非有嬷嬷拦着,她又要出面协调两人矛盾了。
只是,随着越听越想,她反而静下心来,听着姝儿话里话外,明摆着知晓什麽内情,而安安的避而不谈,全是猫腻。
结合这两天安安的反常,显然是此事惊动了老夫人,才会在今早出现强制带走安安丫鬟的一幕。
对上母亲担忧的眼眸,闫姝垂眸一笑,并不想多做解释,以免节外生枝,她朝母亲行了行礼,「母亲多虑了,我能有什麽事情瞒着,家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都是得力於母亲事无巨细的安排,还有什麽事情能够逃得过您的法眼。」
闫姝的回答,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她笑吟吟的露着洁白齿贝,得体大方。
孙氏瞧着不知何时,在她面前变得乖巧懂事的女儿,她的眉眼有些像自己,又不全然像,一双杏眸水灵灵的和老夫人如出一辙的漂亮。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恍然如大梦初醒一般,才发觉,闫姝出落成大姑娘了,再也不会天天蹦蹦跳跳的淘气,同戚安安争强好胜,为了一件小事喋喋不休。
「你,你……」孙氏唇角嗫嚅了半响,染红了眼角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母亲不必多为表妹担忧,她若无错,祖母那般开明的人,自然也不会多为难她。」闫姝只当她又要为戚安安开拓,先行一步堵住母亲的开口说辞。
她缓缓转身,又对母亲旁边的嬷嬷道:「嬷嬷安康,还要劳烦嬷嬷带上表妹一同前往祖母西院。」
「三小姐客气,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嬷嬷是个知趣儿人,冲夫人请示得到允许後,急急忙忙到一旁和意欢把面色惨败的表小姐扶起走出前厅。
闫姝满意地点头,跟随在她们身後照看。孙氏倒愣在原地,无措地撇开脸,偷偷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随即也不敢多耽搁的跟了上去。
於此时此刻,她才总算明白,先前嬷嬷那话里话外的劝解,儿女都是父母的孽,一晃子女长大,她这才竟然对姝儿知之甚少。
自己对这个女儿的关注太少,昨夜嬷嬷说错了,她但凡把对安安的照顾,分给女儿十分之一,她和姝儿都不会这般生疏见外。
苍穹之上红日东升,今日万里无云丶碧空如洗。一轮圆日当空照,秋老虎的馀威尚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花草居多,阴凉的树荫下老夫人正面色不善地看着院子中央。
丫鬟荷叶,正是被罚跪在院子里,无遮无避的中空之地。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嬷嬷和意欢强行把戚安安拖入院内,那丫鬟一抬头,便见到主子进门,她慌忙地爬行而去,哭着喊着,口中嚷嚷道:「主子救我,主子快救救我,老夫人要把我赶出府,您救救我吧!」
第99章击溃
闫姝紧跟其後入了院子,她彬彬有礼地对树下的祖母行礼,一抬头且见到戚安安面露不甘的神情。
丫鬟荷叶被踉踉跄跄走几步,才站勉强稳脚跟的戚安安躲开,「哭什麽,你莫要这样,还是说祖母体罚你了,把你屈打成招了这样?」
她远远躲开的举动,刺伤了荷叶的内心,可又听到表小姐口中的话,目及她悲痛担忧的眼神儿,荷叶沉默了,眼睛左右看看四周,全是府中能够随意拿捏她生死的存在。
她惧怕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老夫人没有惩罚奴婢。」
戚安安悲怆地蹲下身子,将匍匐在地的荷叶扶起来,为她理了理鬓边汗水浸湿的碎发,「好荷叶,就算是有冤屈,而今掌管府中大小事宜的大夫人就在旁边,你不必害怕,有什麽委屈说出来就好了。」
她仔细观察着荷叶神情的变化,直到看到荷叶脸上露出难过愧疚之色,她倏然握紧扶着她双臂的力道,口中轻声哄着道:「荷叶,你可以说的。」
表小姐的示意很明显,荷叶垂下脑袋,她深知如若不给表小姐做伪证,她日後的下场,可能会沦落为一个下等洒水婢女。
但是,她做不了伪证,荷叶压根不敢看她身後众人的表情,身子微微颤抖着,张不开嘴为表小姐争辩一句话。她知道,但凡自己真做了假证,这闫府就容不下她了,严重了还要被发买给人牙子,日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戚安安见她始终无动於衷,暗骂着她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到,白养在身边这麽多年了。
她气得全身发抖,目露凶光,「你怎麽不说话了,快说啊!」她越急,荷叶便越抖动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