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页)
「带人去殷州找殷州刺史许棹文,此人仁举仁政,心向燕安,让他看着办。」
崔颉妙领命後便退回画舫,秦祉这才偏头说:「这麽想听何不出来聊聊?」
远处那人单腿支起,坐在阑干之上,姿态随意放松,听到此话,他却头也不回,仍看向远方的波光粼粼:「殷州离兰干极近,你这麽一安排,周令眼里便是要坐实了你我的关系。」
「坐实什麽?」秦祉反问,「翼州以南就两条路,左为殷州,右则是都邑城。」
「一旦进了都邑,我的人未必保得住他,所以殷州是不得已之举。」
柏萧鹤闻言右手用力一抵,人轻松翻越而下:「这话你可同荀谌说,看他信不信。」
「他信不信,不在本王怎麽说。」秦祉手肘搭在阑干,低头看着溅起的水花,「反倒是柏将军,可想好如何同荀谌交代。」
「我交代什麽?」
秦祉抬眸看他:「当然是,结盟一事。」
柏萧鹤觉得有些好笑,他微微伏身靠近秦祉,两人视线平行,他说:「我何时说过,要与你结盟?」
「因为你放任了张陏离开。」秦祉轻声道,「所以联手一事必会传出。」
「兰干卷入乱战,无论荀谌如何抉择,都会被打上晋赭王同党的名号。」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柏萧鹤点点头,说,「可若是兰干生擒了晋赭王交出去……殿下认为,可行吗?」
秦祉乾笑两声,退了半步:「未免恩将仇报了柏将军,传出去名声不好。」
「巧了,我刚好和那些士族不同,最不在意的便是名声。」
秦祉要被气笑了,她牵了下嘴角,说:「那麽,兰干运盐运成假的白沙也无妨吗?」
这回轮到柏萧鹤动作一顿,他注视秦祉良久,眯起眸:「你的意思是?」
秦祉回以微笑:「正是你想的那样,本王也要留有後手准备嘛。」
下一刻,只见男人果断转头,朝着画舫尾端走去,步调渐快。
「吓不死你。」秦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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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队伍从头到尾浩浩荡荡的通过,足有上百人,声势很大,因此即便兰干如今局面动荡,也无人敢上前拦截。
偶有流离失所的百姓集结在草丛,见状又被吓了回去,缩在角落生怕被人撞到,一不小心再丢了命。
「怎麽样,挨个箱子查验的?」秦祉心情相当愉悦,眼下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朝外看。
柏萧鹤冷淡地睨她一眼:「何止,生怕冤枉了殿下,叫着你的女官一起跟着呢。」
秦祉当即表情一变:「你找她来替你。。。。。。崔颉妙!」
马车外,崔颉妙一扯缰绳,靠近询问:「阁主,何事?」
「刚刚画舫上你都做什麽了?」
崔颉妙表情有些疑惑:「闭目丶养神。」
秦祉一噎,挥手道:「挺好,没事了。」然後果断放下车帘瞪了柏萧鹤一眼。
「你有意思?」
柏萧鹤轻叹一声:「少了几分乐趣,还好我同殿下不一样,要真去挨个箱子查验,岂非像个傻子?」
他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秦祉,而後道:「殿下别这麽看我,这叫以彼之道,还至彼身。」
秦祉咬牙:「受教了。」
柏萧鹤露齿一笑:「不客气。」
「吁--!」
前方领队的浮生骤然勒马,险些将官道旁草丛中窜出的妇孺塌死蹄下。
因而马车也跟着一震,车队全部停在路上。
「干什麽的,不要命了?」浮生喝斥一声,皱眉看向那人。
那是一个身着破烂布衣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浑身伤痕累累,渗出血迹,虽说兰干要比之t西州暖和许多,可毕竟是冬季,单薄的衣襟依然难以抵挡侵骨的冷意。
妇人极力的包裹着孩子,浑身颤抖不止,这一摔怕是惊了一跳,腿都软了下来,匐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吧!」妇人声音十分低,微弱到近乎听不清,只一味地磕头。
可眼下运盐不可再做耽搁,浮生无心照料路上的每一位百姓,乱世中若是流离失所丶饱受折磨的人都要他去管,哪里又管的过来呢?
他并未听清此人的话,只从怀里扔下钱财,说:「拿着钱赶紧让路,别耽搁了我们的时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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