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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盯著棋盤,思索了一會兒?,有?點走神。
「……三日?之?後?,你究竟有?多少把握?」
她又不自覺提起那個詳細商量過的計劃,卻仍對其中的風險感到擔憂。
楚矜言沒有?將所有?的關竅都對她說?得很詳細——那些涉及到遊戲、直播間一類的越時代的詞彙,他也做不到一時半會兒?就跟白柔嘉解釋清楚。
他請白柔嘉參與?他的這個計劃,憑藉更多的,只有?他們?之?間仿佛與?生俱來的信任和默契。
那是在遊戲無數次的「重啟」時,在千千萬萬條可能不同、卻殊途同歸的世界線中建立起來的,明明曾經發生,卻不會留存於記憶中的痕跡。
楚矜言想了想,慎重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六七成吧。」
白柔嘉嘆了口氣。
她是久經戰陣的將領,其實能夠明白,這種生死存亡之?間的大危機,能有?六七成把握,其實已經很不容易。
可還是期待聽到更高的數字,畢竟那將要?決定的,可遠遠不止是她自己、與?她所在意的所有?人?的命運。
「我這裡已經準備好了,」白柔嘉想了想,最後?也只是沉聲道,「還有?江逾白和楚知意,我已經與?他們?商量好計劃,祭祀之?後?,不論發生什麼,我都向你保證,這個天下,除非絕不可抗的災難降臨,絕不會自己亂起來。」
這是她能做出的最慎重的保證,但楚矜言的計劃一旦沒有?奏效,那麼這個世界,依他所說?,便不可能不面?臨決不可抗的災難。
所以,這天下安危,最後?仍要?繫於眼前之?人?一身。
「好。」但楚矜言的語調穩定,神情溫柔,「我永遠都可以相信你。」
景元十六年,九月廿九。
小小的安城,從沒有?這般熱鬧過,從半月前開始,就有?各地?的商賈、士子、普通百姓和江湖人?不斷匯集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城。
城中所有?的客棧和可供租賃的民居都已經爆滿,到了後?來,人?們?便開始在城外的野地?中搭建營地?。
連那營地?的範圍都越來越大,夜色起時,星星點點的燈火連綿成片,遠遠望去,簡直仿佛一支嘈雜的大軍。
若是放在別處,這樣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當地?的州府,可在安城周圍,用說?書先生的話?講,連山上的一隻鳥歸屬於投珠閣旗下,楚矜言若是不想,這裡發生什麼,便連隻言片語都傳不出去。
遊戲系統派來的兩位工作人?員,和楚知行一起,混在這些魚龍混雜的人?群之?中,他們?已經遠遠去看過城外建起的高大的祭台——在月余的時間內便修建完畢,以時下的科技水平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奇蹟。
從天剛擦黑起,被興奮籠罩的人?群便一點一點地?聚集到了祭台周圍——祭祀被定在今天子夜,此時,台下已經站滿了披堅執銳的護衛,若論甲冑裝備,比之?如今大周戰鬥力最頂尖的鎮北大軍,也不差些什麼。
但好像人?人?都覺得很正常,沒人?質疑這種護衛力量的逾矩之?處。
大家反倒很與?有?榮焉似的,紛紛向周圍人?指著那些威風的衛兵,來佐證自己這段時間從各處聽來的流言。
「投珠閣……果真是富可敵國啊。」
「啊,那邊的幾個姑娘我見過的!年初我們?附近幾個村子遭了蝗災,都多虧她們?押運糧車前來送糧。」
「啊……那些不是府衙給撥的糧食嗎?」
「呔,指望府衙,早年間便都要?餓死了。」
「我這心?怎麼忽悠忽悠的……你們?說?,二殿下真能禱告上天,阻止凌河決堤嗎……可千萬不能有?那樣的禍事?,不然?咱們?這祖祖輩輩的根,可就都要?毀於一旦了。」
「唉,要?我說?,這事?不靠譜得很,你們?怎麼知道凌河一定會決堤了,這都多少年沒大洪災了,更別說?上幾年剛遭過旱呢。這大人?物在這裡作作秀,倒是風調雨順平安無事?,怎麼就都成了他的功勞了?」
「你這老賊說?什麼呢,二殿下才?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著,那你還想真看看洪水,印證他的話??」
「你——!」
邊緣上的幾個百姓互相之?間越說?越惱,爭得臉紅脖子粗,險些打起來,還是投珠閣的護衛及時注意到不對,連忙上前將幾個人?分了開來。
那幾人?被強行分開,可還遠遠梗著脖子望著對方,顯然?是都沒消氣。
這樣的爭論在整個場地?中無獨有?偶,似的寧靜的夜空之?下都燃起了一絲火藥味,倒顯得更熱鬧了。
隱秘的熱鬧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夜色完全深濃,火把卻完全亮了起來,連成片的火光照得周遭如同白晝,遠遠望去,如同山谷中生出的一顆明亮的太陽。
楚矜言身著華貴繁複的禮服,走上了祭台。
白柔嘉就在人?群中看他,雙眼亮晶晶的。
在得知楚矜言的真實身份之?後?,其實她都有?些奇怪於自己的平靜接受,好像在潛意識當中,這樣的設定她早便爛熟於心?。
她很少見過楚矜言這樣的裝扮——不論是二皇子殿下,還是投珠閣主,又或者是他其他的那些身份,他似乎總是清清淡淡的,連最艷烈的容貌都總被遮擋住,似乎想將自己極力藏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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