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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了平日裡的冷靜:「你到底要怎樣?」
「把紙條拿回來,這事作罷。」
「你分明是故意找茬,明知道紙條交給老師,我不可能拿回來,無非是覺得我把東西交出去讓你也牽涉其中,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沒做,他沒做,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北野眼皮一抬,語調閒散:「再裝?」
南佳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你是不是有病?」她是真氣急了,臉和脖子都紅撲撲的,胸口微微起伏。
「那什麼……」俞飛剛要解圍,北野凌厲的眼神直勾勾向他襲來,讓他閉嘴。
竹籤被他迅抽走,起身靠近她,身高的壓迫和充滿戾氣的眼眸,終於在她眼中看到一絲慌亂無措,他嗤笑:「拿我當擋箭牌,你夠可以的。」
南佳後退一步,藏下心如搗鼓的慌亂:「聽不懂你說什麼。」
她走得快,北野視線從她離開的背影下移到腿上,纖細修長,只是腳步凌亂有點強裝鎮定的意思。
人一走,關智斌徹底打開了話匣子,手上烤串也不香了:「阿野,剛說的擋箭牌怎麼回事?你們兩人東一句西一句聽得人頭大。」
俞飛也好奇,不過他不像關智斌心裡藏不住事,咬一口手裡的烤串等著北野解釋。
「她給老師的紙條是我寫的,當時失誤扔在她身上。」北野回頭瞧一眼忙碌吆喝的背影,「她把紙條踩在腳下怕黃鋒發現。」
俞飛停了手,抽張紙巾擦嘴,推測:「她把紙條藏起來,後來去辦公室又主動交給鋒王,以此證明自己和這件事無關,本來關智斌一個人扛下就沒事了,結果你被推出來了,得!祝你一萬字檢討寫得開心。」
幸災樂禍的嘴臉看得北野來氣,抬手假裝要揍俞飛,見他躲開轉了方向拿起桌上飲料,昂頭喝盡,指腹緊捏易拉罐直至變形,才開口:「勻五千你寫。」
關智斌因享受同樣懲罰逃過一劫。
他們三個開學以來寫過最多的不是作業而是檢討書。俞飛通常罪行輕點,偶爾會幫北野他們分擔。班主任每次看檢討書時,睜隻眼閉隻眼沒發現字跡不同。
天色漸晚,燒烤攤生意迎來了晚間高峰。林思瓊衣衫已經汗濕,為了防止顧客嫌棄不衛生,全程戴著工作口罩。
南佳收完一桌殘羹剩飯倒進垃圾桶,看林思瓊滿臉通紅,用水沖了手走過去:「媽,我來吧,你歇會兒。」
「這兒熱得很,你別過來了,回頭燙著就不好了,你就收拾桌子,收收錢就行了。」林思瓊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臉上汗漬,「再過會兒你就回家去,我一個人能行,你現在還是要以學業為主,這次能進一中,好好努力,咱們也算半隻腳踏進大學門了。」
豊市一中素來美名在外,能進去的學生沒幾個成績差的,今年教育局接到多名家長反映,一中本部分數線太過苛刻,但因為本部實在無法擴充班級,教育局下達命令,由一中校區重調整錄取分數線,多招收了兩個班學生。私下要是聽誰誰考上一中了,後面就會跟上一句「那可就是妥妥大學苗子」「一隻腳先踏進大學了」等高度讚賞一中教學能力的話。
南佳輕輕點頭,林思瓊的話她很少反駁:「媽,坐在那桌的人呢?」
林思瓊順著她視線望去,把烤串翻個面,笑了一聲:「走了,還挺大方的,零錢都沒要。」
「差多少零錢?」南佳眉頭皺起,「他們走很久了嗎?我去還給他們。」
林思瓊極難看到南佳較真的模樣,手上活沒停,問:「你怎麼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長得帥帥的高個小伙說你們是同學,我都把零錢找出來了,愣是不要,轉身就走了。」
換作任何人說不要找零了,南佳都不會多問,偏偏那人喜怒不定,她已經見識過了。零錢不用找,誰知道他會不會私底下說些有的沒的讓別人誤會她家燒烤攤收費不明。大抵是初印象太過不好,南佳對他一時很難改觀,又問了林思瓊找零多少,記在心上,打算明天去學校給他。
接待了一批又一批顧客,收拾了一桌又一桌殘羹剩飯,垃圾桶已經裝滿,南佳換了的袋子套進桶里,把手裡里外外洗乾淨給冷藏櫃補貨,忙好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半。林思瓊和她有一個約定,不管燒烤攤生意多忙,她必須八點前回家,複習功課也好,早早洗漱休息也罷,以學業為主。
「媽,」南佳把圍裙脫下,「我回去了。」
林思瓊忙碌中抬頭:「注意安全。」
他們家住的地方離后街有段距離,公交車末班車次在晚上七點,這個點已經沒車了,南佳決定步行回家。等她走到家附近已經八點多。借著巷子路昏黃光線,能瞧見一棟老舊二層小樓,院裡種了一棵香椿樹,枝條已蔓延到二樓陽台,那是南佳的房間。
開了小院門往裡走,裡面漆黑一片。南佳一路走回家,每間院子裡都亮著溫暖的光,唯有他們家總是那麼格格不入,似透著無人居住的荒涼。
即使知道家裡沒人,南佳仍習慣性叫了一聲:「爸?」
無人應答。
她順手打開燈,白熾燈的光亮照得人眼前發暈,換上拖鞋往裡走,悶哼聲讓她瞬間神經緊張,抄起玄關旁擺放的掃帚,輕手輕腳往沙發方向走。
咣當——
拿在手上的酒瓶掉落在地,徐與也被這動靜吵醒,睜開酒意朦朧的雙眼,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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