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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保镖抢走后by严颂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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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孟绪初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用理智掩饰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内心,攥着江骞肩头的衣服,在他怀里一言不地掉着眼泪。

怎么哄都没用。

江骞头一次在哄孟绪初这件事上感到挫败,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极度缺水,嘴唇干成那样,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流。

但转念一想,大概是孟绪初这些年都很少哭,这么多眼泪不是突如其来的,是从前每一天、一天天、一滴一滴攒下来的。

攒得多了,积得久了,偶尔有一次忍不住,好像也不能怪他。

如果连哭都不让,那么偶尔才掉一次眼泪都不允许,实在太残忍了,会显得孟绪初像个小可怜。

但孟绪初讨厌别人觉得他可怜。

所以江骞只能抱紧他,让他在自己怀里悄悄哭一次,哪怕知道这个姿势对他受伤的肋骨和肩膀都不好,可能会伤到他,也依然用力抱着他,一遍遍轻抚过他的脊背。

孟绪初精神一直很紧绷,直到医生过来给他打了一次镇定,他才终于在江骞怀里睡了过去。

这次江骞再也不敢离开,就这么守在床边,出神地看着孟绪初消瘦的脸庞。

哪怕用了镇定剂孟绪初也睡不安稳,可能是身上疼,也可能是心里难受,眉心一直蹙着,时而辗转,无意识低语。

江骞给他擦了擦汗,没睡到一会儿,他又在一次咳嗽中惊醒。

床头灯一直亮着,于是江骞很清楚地看见了,他清醒时是怎样令人痛心的神情。

睁眼那瞬间,意识脱离掌控,情感不受控制,所有反应都出自最本能的恐惧和自我保护的天性。

江骞在孟绪初眼里看到了浓重的不安和无措,甚至有种神经质的紧张。

因为这里不是他熟悉的环境,一切都陌生且不由他掌控,生什么好像都是理所当然还无法预料的。

而孟绪初最讨厌这种感觉。

如果事情脱离他了解和控制的范围,他就会感到极度的焦虑和不安。

这种情绪以往都能被他很好地控制压下,面上不留痕迹,可过于虚弱的身体状态让他疲于应付,更会加深他的不安。

所以落进江骞眼里的,是他颤抖着惊醒,在同一瞬间惊慌地要拔掉手上的吊针,似乎想逃去什么地方。

江骞用力按住他的手腕,他才如梦初醒般怔住,抬起眼眸怔忪地看了江骞一会儿,而后缓缓恢复平静,视线变得清明。

他现自己的手背被包扎了起来,纱布上隐隐残留干涸的血迹,是他上一次醒来扯掉针头划烂皮肤留下的伤口。

现在吊针扎在了他肘窝里,冰凉的药液顺着小臂流遍全身。

他轻轻靠回枕头上,把手抽了回去,藏到被子下,在江骞泛红的眼睛下移开视线,掩饰般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第八天。”

江骞说道,声调略显哽咽:“天快要亮了。”

孟绪初眼皮抬了抬,循声望向窗外,似乎是想捕捉到关于天亮的痕迹。

“我躺了这么久吗?”

他喃喃道。

江骞嗯了声,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你肋骨断了,刺破内脏,挺危险的。”

短短十几个字,江骞说得有点艰难,每说一句,眼前就浮现起孟绪初在他怀里大口吐血的样子。

吐完就昏迷,怎么都叫不醒,迅失温、失血,变成枯萎衰败了无生机的模样。

那真是……相当惨烈的画面。

他的表情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孟绪初了,孟绪初抿了抿唇,再一次岔开话题:“那边怎么样了?”

江骞深吸一口气:“孟阔在处理。”

孟绪初扭过头,抬起睫毛看他,眼睛被床头灯照得亮亮的:“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江骞注视着他,无法拒绝用这种神情说话的孟绪初,只能拿出手机拨通孟阔的号码。

孟绪初没力气,也不需要避讳江骞,轻声说:“开免提吧。”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孟阔略显颓丧的声音传过来:“谁?”

“孟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