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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行雍要笑不笑:「是麼?」
馬車徐徐停下。
殷臻:「是。」然後伸手去解大氅扣子。
他低著頭,睫羽安靜垂下,在秀美臉龐上掃下一片陰影,半分看不出頭痛的影子。
宗行雍轉了轉扳指,沉沉一闔眼,將所有情緒壓了下去。
越急切,軟肋和弱點就暴露得越快。
立冬已過,小雪將至,塞外風大而寒。
殷臻剛從馬車上下來,差點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了個仰倒。籬蟲看他的眼神充滿說不出的複雜,遞給他韁繩時指了指馬廄。
「十匹馬。」
「烈馬。」
草原上的馬和宮廷馴養過的馬並不一樣,前者性情暴烈,生性自由不喜束縛,後者溫順,願為驅使。
殷臻雙手攏袖,站在屋檐下遙遙望向馬場,道:「兩年前,孤來過一次此地。」
晉太子孱弱天下皆知,久居東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一句宗行雍並未放在心上,拿起一邊重弓,伸臂展開,眯眼瞄準:「哦?」
弓箭與弦發出極致的拉緊聲。
殷臻靜靜道:「兩年前滂水之戰,孤來看攝政王死沒死透。」
「本王沒死太子一定很失望。」宗行雍索然:「那一仗本王贏了。」
是贏了。
贏得慘烈而已。
殷臻不再
說話,抬腳走向馬場。
這場仗從殷臻嘴裡說出來宗行雍直覺有什麼問題,思索半秒後問:「本王不是暈了半個月?那半個月有什麼本王不知道的事?」
打完仗攝政王一口氣驟松,在自個兒營帳中倒頭就暈。一睡睡好幾天,水都是強灌進去的。
籬蟲露出愧色:「事發突然,屬下立刻回鄴城請闕水大人,軍中一應事宜……」
「王爺可問蚩蛇。」
宗行雍也就隨口一問,招招手令他退下。
北風呼嘯。
禮、樂、射、御、書、數。
殷臻心中嗤笑,不巧,他只有兩樣夠精。
而騎術和馴馬之道是有區別的。羌女賽馬分「馴」和「御」。
宗行雍在他上馬前只說了一句話,「馬烈,馴馬者需更烈。」
僅僅一句就夠了。
有僕從牽出一匹馬來,籬蟲遙遙一望,只見那匹馬紅棕色鬃毛和強健有力四肢,神態昂揚高傲,揚起前蹄,對所有靠近的人噴出一道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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