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页)
戚寒野坐在案前处理军务,看上去对这件事很不上心。
雍盛费了半天口水,仍是劝说不动,很是气馁,今夜不知第几次重复道:“可她不是点名就要你吗?”
“只是因为整个大雍她只认识我一人。”
戚寒野道,“信口之言,圣上不要多想。”
“我没想多。”
雍盛觉得胸中莫名烦躁,“到时候她在众人跟前提及此事,这婚朕到底赐不赐?”
戚寒野眼皮也没抬一下:“不赐。”
雍盛不死心:“给朕一个你死活不娶的理由。”
戚寒野像是忍无可忍,猛然放下手中邸报,直勾勾注视着他。
“怎……怎么?”
雍盛下意识摸脸,“朕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戚寒野盯着他,半晌,突兀地叹了口气,移回视线,淡淡道:“臣已心有所属,立誓此生不变,所以臣不能迎娶荷华殿下,请圣上另择贤能。”
第92章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戚寒野早已心系他人。
怎么他此前从未如此设想过呢?
孩子长大了,是会喜欢姑娘的。
翌日,雍盛照常在校场看戚寒野练兵。
暑气熏蒸,日头很毒,虎威军的士兵们在烈日下一站就是楞个时辰,一动不动,豆大的汗珠从鼻尖不停滚落,在脚尖前的沙地上洇出一块又一块溻湿的阴影,身上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行成一圈圈的白渍。
戚寒野全程督练,士兵们站着,他也站着,士兵们坐下修整,他仍站着。
日日重复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雍盛觉得他像个铁铸的人。
“爷,外头晒得紧,万一中了暑气可怎么得了?还是去帐下的阴影处避避吧。”
怀禄在一旁打着扇,热得呼哧带喘。
“你要是受不住,就自去歇息,不用陪朕。”
雍盛单手支额,只一味盯着校场上那人。
他既不走,怀禄自然也不能走,顺着雍盛的目光望去,笑道:“祁副将练兵当真是严厉有方,听说他刚来时,军中纪律很是散漫,士兵们练不一会儿就站没站样叫苦连天,私下里打架斗殴的事儿没少生,还时不时有逃兵,结果他一来,只雷厉风行地整饬了十余日,以往那些陋习就全不见了,个个儿像是脱胎换骨转了性,一练起来没日没夜,上了战场就斗志昂扬,如今这上上下下没有不敬服他的。”
“想要带好兵,先得让兵信服他。”
雍盛道,“士兵们吃什么苦,他就吃什么苦,士兵们打仗,他就冲在最前头,打了胜仗从不独揽功劳,吃了败仗却先领责罚,这样的将领,士兵们不拥戴他拥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