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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李时居额上急出了汗珠,尝试着劝慰道:“不如稍等几日,待殿下看过后,你再?来领这二两银钱,可否?”
很显然,对于衙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李时居从鼻腔里吐出一口气来,没?再?多做纠缠,只是朝衙役点点头,然后走出账房。
上辈子也做过人民公仆,她心中明白,他们办事都由自己的规章流程,其实?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真要论起来,这事也是自己疏忽在先,那日三殿下带她进?翰林院,又是口头上得了薪酬,又是见了薛瑄,还完成了系统任务。
她太得意忘形,甚至忘记签上一纸契约作为?保障。
李时居站在人来人往的翰林院门口,四处望望,除了陈定川,还真无人可求。
可是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三殿下也不能说毫无责任,她顶着一口气,偏不去找那个冰山脸帮忙。
所以?,要去顺天?府衙门讨个公道吗?
这事要搁在现代,也很好解决,她和?翰林院已经构成了事实?劳动关系,往劳动仲裁委员会跟前?一站,属于她的一分钱也不会少。
但这里是大邾,大邾没?有劳动仲裁委员会这样的机构,大邾律也不涉及劳动法,她不坐班,没?有考勤打卡结果作为?事实?劳动的证据,就连薛瑄也恰到好处的进?宫去了,不能给她作证。
要是真跑到顺天?府投诉事业单位翰林院,很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个月的通宵辛苦劳动,就因?为?某人的缺席而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时居感觉心头堵得慌,穿越来这么久,经历那么多事,头一次有了眼眶微微酸涩的感觉。
但是她不能哭!
李时居咬紧了后槽牙,望着川庐方?向,恶狠狠骂了句大皮燕子!
不就是筹钱吗,她偏不信了,自己有手有脚,还能筹不到钱来!
既然有了目标,李时居很快就在心中定下计划。
先算了算手头银两,得亏她持家有道,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性子,身上一直留有余钱。
除去这些日子必要的吃饭钱外,离第一个月的租金九百文只差三百文了。
依照大爷的说法,今日不交钱,那小院便与自己无缘了,所以?要在今日之内再?凑上三百文,除了借钱,就只剩典当了。
她站在街心,掂量自己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书箱是国子监的,不能卖。
里头的文房四宝是从李时维桌子上摸来的,上面还刻着兄长大名,不好卖。
藏在宽袍大袖下翡翠镯子是母亲祖传,就更?不能卖了。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就只剩今日刚换上的素麻道袍和?六角冠。
鼓起勇气,李时居冲进?长宁街上最大的当铺金和?坊,冲着掌柜摘下了帽冠,朗声问:“这能当多少钱?”
掌柜眯着眼觑了她一眼,再?去打量那顶六冠帽。质地虽然平平,但是上面针脚细密,都是姑娘家一针一线熬夜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