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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本将心向明月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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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3页)

即便当着面亲自教训了时年,把人打得奄奄一息,后又在京中屡次表忠,献上皇瓷。做到这种程度,仍未取得安十九的信任吗?

她就这么想攀上他?

“不过他们盯管十分松懈,我想安十九很快就会撤回那些人了。”

“是吗?”

徐稚柳面上的笑淡去了,“或许不等撤回,他又将起疑了。”

吴寅一听这话,就知他要行动了,不禁为梁佩秋捏把汗。

好好的女子,骗谁的感情不好,偏惹了这位。

自打得知梁佩秋的真身,吴寅就似开了窍,对此前徐梁二人的种种有了更深的、或许并不存在的解读,于是从他的角度看去,徐稚柳恨得越深,爱就越深,是以再怎么报复其人,恐怕也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这谁说得准呢,吴寅一个大光棍,也就纸上谈兵罢了。

半月后,御窑厂按照内务府礼单烧出了第一批冬令瓷,结果令人惊掉下巴。

其实安十九到景德镇四五年间,从未管过窑务,除了借势逞威风捞钱,粗活累活都交给了底下人去干,包括万寿瓷数十万件的成品,全靠大总管掌眼。

大总管点头了,他也跟着点头,装出几分懂行的样子,亦或故作高深让人看不出深浅。

然而冬令瓷的这一批成色,即便他一个外行看了都直呼要命,何况大总管是背着荆条过来请示的。这质量不说够得上万寿瓷之七八,就连一二都嫌磕碜。

乍一看,里头水平还参差不齐,有的瓷质粗糙,釉面斑驳,没有半点贵气,有的碗口瓶身甚至有明显破损,款识也写得乱七八糟,没丁点水准,与最初拿给安十九看的样目瓷差之千万。

安十九气到全身抖,一脚踹翻大总管:“你就让我拿这些去和陛下交差?说,究竟出了何事!”

大总管背后擦地一阵生疼,却也顾不上,忙爬起来跪地求饶:“大人饶命,请听下官解释。非窑厂工匠怠慢,而是自打匠籍制被除后,工匠们的去留也跟着改变。民间为网罗优秀工匠,开出高价,御窑厂有些老师傅就、就……”

这只是原因之一,不过没等大总管说完,安十九就抢白道,“堂堂御窑厂,难不成还比不上民间窑户吗?他们能给多少,叫你几个匠师都搂不住?”

大总管不敢虚报,抖着手指比了个数。安十九眉头更深了:“这个数御窑厂给不起?”

“以前给得起,现、现在……怕是难了。”

安十九意识到情况出预想,由着左右护卫抬来贵妃榻,往上一靠,说道:“不要跟我绕弯子。”

大总管叹了声气,不得已将深藏于心的钦银一事和盘托出。

这事儿若当真上头没拨款,闹起来内务府铁定完蛋。是以他们说拨了,那肯定拨了。至于多少款项暂且不提,总之不至于连几个老匠师都请不起。再者说了,御窑厂的工匠走出去肩上可插小黄旗,到哪儿都会被高看一眼。

那是皇家给的牌面,即便略低于市场价,也多的是人抢着干,少有人会跳槽。

是以,这笔款项必是缺了许多,且有一段时间了。

当安十九听到已经有半年余没工钱后,心口突突地跳,当即一个飞扑,恨不得将大总管原地踹死。周元在一旁紧紧拽住他,又示意左右将大总管提留远一点,免得误伤。

待到安十九消了气,才又把人提溜回来。

“到底是何缘由?你不准隐瞒,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大总管如丧考妣般跌坐在地,一副有口难言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