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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本将心向明月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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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3页)

阿鹞小心翼翼地问。

时年摇头:“不太好,瘦了许多,人也没什么精神气。”

阿鹞惋惜。

“你在瑶里,如何得知她的情况?”

“王少东家来找的我。”

“王云仙?”

阿鹞诧异,“他亲自去找你?”

时年无奈,说真的,见到王云仙的那一刻,他的诧异远不比阿鹞小,甚至还比阿鹞多了几分防备。

那日送别公子,他没有留下,随着徐家母子返回瑶里。他是徐稚柳的书童,身契在徐稚柳手里,不算是安庆窑的人,去留随他自个儿。徐夫人也没阻拦,事后将公子入土为安后,徐承枝拉他到一旁,问起梁佩秋与公子的交情,也和盘托出自己的怀疑。

是以,早前就对梁佩秋的突然接近倍感微妙的时年,当下顺着徐承枝的思路,越怀疑起梁佩秋的用意。

许多事已经无法深究了,他亲眼看着公子为那人一步步机关算尽,寤寐思服,如何能不忌惮?可王云仙却说,她快要死了。

当他亲眼看到梁佩秋的模样时,一切疑虑随之烟消云散。

没有人可以做戏到苟延残喘的程度,也没有必要为一个死人做戏,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思来想去,竟就是这个他一直没有打心底认同过的人,为公子刻骨相思,焚香于神殿。

太荒诞了。

只有她。

除了她,好似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阿鹞听时年讲起这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内情,眼底莫名热意喧腾。她强忍泪水,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她一边拭泪,一边看着不远处荷叶掩映下浮动的水光,开始担忧:“她在那里多久了?是睡着了吗?不怕水里有蛇吗?”

“谁跟你胆子一样小。”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太胆小了,倘或我和她一样勇敢就好了。”

阿鹞喃喃道,“时年,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嫁人,不想和你们分开。”

“已经定下了吗?”

阿鹞轻轻应声,“我听人说周雅风评不好,平日也好出入青楼,狎妓赌博,偶尔喝醉酒了还打骂下人,这也太可怕了。”

“你听谁说的?窑厂里鱼龙混杂,你一个女子不要孤身一人随便乱跑,更不要听人乱嚼舌根。”

时年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已经无力挽回了,“你仔细想想,倘若周雅德行差,大东家怎会把你许给他?”

阿鹞摆在膝盖上两只玉雪团子似的小胖手拧在一起:“也是,这世上有谁能比得过阿谦哥哥。”

“阿鹞……”

“我明白的。”

阿鹞说,“只是这亲事太急了,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

阿鹞摇摇头,她也说不出来,总觉得阿谦哥哥一走,天就塌了。徐忠将窑务统统交给徐稚柳事先提拔上来的管事们,每日酗酒,少有清醒的时候。

一到清醒时,就和周雅书信往来,敲定婚期。在周家抬着聘礼下定后,双方迅达成一致,下月末就让她出嫁。

哪有嫁女儿这么着急的?阿鹞不免惶惶:“我爹会出事吗?”

时年喉头一哽,安慰道:“不会的,你别担心,咱家窑厂那么大,东家身子也康健,过了这一阵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