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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本将心向明月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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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4页)

这一路,风一程雪一程,想了许多,或许这就是他徐稚柳的命吧?生别离,求不得,爱不能,他合该承受这一切。

而她,或许是风雪夜里唯一的意外吧。

进到窑厂,众人见他风尘仆仆,个个噤声。

他问徐忠何在,张磊觑他一眼,小声道:“刘家弄里打麻将。”

见怪不怪。

正经的大东家似富贵闲人,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倒一馈十起脚不沾地。

“我不在的这几天,窑厂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张磊闷不应声。

徐稚柳一一看过去,其他管事俱目光躲闪,不敢正面看他。

他一看便知,定是徐忠怕他又生事,同安十九对着干,故而下了命令,要瞒着他。

难怪梁佩秋已然赶到瑶里,却不见任何湖田窑的人去报信。临到此时,居然是安庆窑所谓的“对手”

冒着风雪去给他送信?

可笑吗?!

即便他们想瞒,死了人的大事,又岂能说瞒就能瞒下?

徐稚柳二话不说,转头往窑工们的后罩房走去。张磊赶忙拦住他的去路,徐稚柳一把扫开。

其他管事也来劝阻,双方正僵持不下时,远处一名小工在众人的阻挠下,突出重围跑了过来,双膝一拢,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

他哭得伤心,双眼血红,大声喊道:“少东家,黑子被人打死了!”

“二、二麻子傻了。”

“三狗也淹死了。”

小工每说一句话,徐稚柳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时时年也回来了,不比徐稚柳早早收到消息,他回来的一路尚被蒙在鼓里,见公子有意支开他,不及将梁佩秋送到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一回来,果然整个窑厂气氛不对劲。

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公子,才走上前,就听见那小工的哭嚎。

他当即愣在原地,没一会儿,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他和这几个打杂工都是徐稚柳从乞丐窝里捡回来的。他运道好,被留在公子身边,其他几个没有他的好运道,只能在窑厂里干活。

黑子今年才十三岁,半大少年皮肤黝黑,长了一口大白牙,一张嘴就让人想笑。

“麻子说,是那个死太监,一定是他。暖神窑那天他肯定听见我们的话了,当晚就弄死了黑子和三狗。”

只是他们这些人,习惯了无枝可依,加上彻夜唱大戏,谁顾得上他们的死活?等现的时候,徐稚柳已经回乡了。

这种事说给徐忠听根本没用!大东家最怕虱子上身,只有少东家会管。

这个世上,只有徐稚柳会在意他们的贱命。

“管事的说,这事坏就坏在黑子的臭嘴上,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能拿死太监怎么样,还会给少东家惹来麻烦,可我就是……”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望着天哇哇地喘。

“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呀?他凭什么!”

一个半大孩子的狂言,竟要赔上两条半的性命。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