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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底层人的心酸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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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世悲凉(第1页)

姜晓云看见田凌飞的时候心都碎了。他原来高大健壮的身躯已经瘦得脱形了,额头、胳膊。。。。。。裸露在外边的皮肤到处布满了新老伤痕,原来一笑起来就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空洞无神,眼窝深陷。他的精神已错乱,哪怕一点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他惊恐不已。

而且他已认不得她,她叫他,说她是晓云,他恐惧得浑身颤抖,大喊大叫:“别打我,别打啦。。。。。。”

她抱着他哭:“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质问他们:“你们公安不是保护人民群众安全的吗?人民群众都这样了,你们是怎么样保护的?”

公安说:“缅甸是外国,中国公安是管不到外国的。能回来就不错了,好多人去了缅甸命都没有了。“”

就让他们签字办手续,把人接回去。

她拒绝签字:“他一个好好的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接回去又怎么办?”

公安说:“这你就不讲理了,又不是我们让他去缅甸的。他是偷渡过去的,按规定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现在责任就不说了,你们把人接回去照顾,该治疗的治疗,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有啥困难了,找当地政府解决。”

最后,在徐明兴他们的劝说下,他们签了一大堆字,叫了个车,把田凌飞接了回来。

接回来后,送到锦南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住了半年医院,虽然有农合报销,但还是花了不少钱。而且出院后还需长期服药,每月的药钱也是不小的负担。

经过治疗,田凌飞的病情有所减轻,但还时不时地反复作。作的时候,昼夜不休、彻夜不眠、四处奔跑、哭笑无常、撕头、扯衣服、打人骂人,精神完全错乱。

好在他很爱小博,小博也不怕他。无论他怎么疯,但都对小博很好,不会伤害小博。

姜晓云该想的办法也是想完了,反正是病急乱投医,但凡听说哪里有能治这种病的野大夫,无论多远都带他去治疗,偏方用了不少,钱也被骗了不少,都没多少用处。

过了不久,前几年打工攒的钱花得没剩下几个了,姜晓云也不可能出去打工挣钱,一家人生活都要成问题了。好在镇上给他们全家办了低保,给姜晓云安排了公益性岗位,每星期给村上扫一次院子,每个月给5oo元钱的工资,这样下来每个月有一千多块钱的收入,倒不至于饿肚子。但一家的人出路在哪,希望在哪?

小博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镇上公立幼儿园的学费倒不高,但每个月生活费却是不少的,以后还要读初中、高中,上大学,要花的钱更是海了去了。一想到这些,姜晓云就焦愁得不行,可处于这个境地,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博听说要去上学了,高兴得不得了。报名那天,幼儿园给的新书包,一直背在背上,一天都不拿下来,晚上睡觉也抱在怀里。第二天七点半姜晓云刚喊一他,就一咕噜爬了起来,兴高采烈地穿好衣服,坐在她电动自行车后座上去幼儿园。

可是过了不久,一天下午她去接小博,小博一看见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她看见他脸上还有一道红肿的抓痕,她急忙问他:“怎么了,谁抓的你。”

小博哭着说:“徐梓航抓的我,他说我爸爸是精神病。”

这一下触动到了姜晓云的逆鳞,自己命不好,受苦受难受煎熬,一世悲凉倒也罢了,可是小博那么聪明,那么可爱,凭啥让他一辈子都要背负这底层原生家庭的负累?

对田凌飞她不再抱什么希望,但她拼尽全力也要护小博周全,为了小博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尊严、面子、生命。。。。。。什么都可以。

她带着小博去找徐梓航,找幼儿园老师。老师却带着徐梓航和他妈妈过来了。徐梓航妈妈气势汹汹地问:“哪个是田文博?”

姜晓云急忙把田文博护在身后。

徐梓航妈妈把徐梓航推在前面,只见徐梓航鼻青脸肿,嘴巴边还有血迹。

徐梓航妈妈:“你家田文博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当家长的是怎么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