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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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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一边走一边说,卫椋恨不得将自己镇守居庸关一辈子学到的东西灌到秦阙和温耳中。不知过了多久,风雪越大,卫椋停下脚步,眺望着被雪覆盖的城楼。

寒风呼啸着吹开了三人身上的棉大衣,卫椋转身看了看温和秦阙额前被霜雪冻住的头,许久后长叹一声,不舍道:“回吧。”

第二日起,陆续有统帅带着自己麾下的将领们赶回居庸关,参见秦阙这个新出炉的铁骑主帅。

若是换成其他藩王手中掌握了兵权,必定第一时间巡视营房,遇到刺头还能顺便立个威。主打一个让大家知晓,现在是谁当家做主。

然而到了秦阙这里,端王爷高座帅位震慑将帅的场面并不存在。

卫椋在三年前就指着秦阙和温告诉他身后的统领们:若是不出所料,以后他们就是铁骑主帅。

最初时,不少将领并不服气:端王?毛头小子一个,上过几次战场?知道幽州内情吗?一过来就当家做主,他配吗?还有他身边那个唇红齿白的王妃,看着弱不禁风,别说杀人了,只怕连鸡都没杀过,他也能当主帅?开什么玩笑。

更有不少人猜测,秦阙的到来会打破幽州现有的平衡,说不定鲜卑大军还没打来,幽州先乱了。

然而接下来的展让铁骑的将士们看不透情况了:卫椋并没有对秦阙有排斥之意,甚至大将军王还带秦阙冲锋陷阵;秦阙也没有咄咄逼人索要权利,他和温同铁骑的将领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每当端王部曲有什么好东西,铁骑兄弟们也能分得一份。

三年多的时间里,铁骑将领们无数次出入部曲大营。他们听着大儒讲课,吃着美味的土豆和玉米,穿着妥帖的衣衫,手握锋利的兵刃……

苦难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变得有盼头了,部曲和铁骑们也早已从互相提防的状态磨合成为异姓兄弟了。

当铁骑将士们得知秦阙正式接管了虎符之后,这群人欢天喜地的过来拜见新老大了。一见面,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们咧着嘴开始傻笑:“王爷,上次送来的弩箭可还有?”

“王爷,听闻实验楼中有能在千丈外杀敌的新武器,什么时候让兄弟们见识见识啊?”

尤其是三个卫统领,更是没将秦阙当外人,一进帐篷,寒暄的大嗓门和笑声便传了出来。

温本来也该在营房中和铁骑的几大统帅打个招呼的,可是他进去了之后又老实退了出来。没别的原因,他那脆弱的耳膜有点扛不住。

统帅们似乎有一种错误的认知,他们觉得嗓门越大就热情,于是一个个吼着说话。只在门口停了片刻,温的脑瓜子就被震得嗡嗡的,耳膜上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跳舞。机智的他决定先晚一阵再进去,让那群精力充沛的汉子们先消耗一下体力。

听着将领们的大嗓门,站在远处清耳道的温心有余悸:“幸亏平西师兄和刑武还在并州值守,若是他们一道回来,营房的顶都能被他们掀了。”

这时就见卫椋身边的传讯小兵快步跑了过来,温原以为是卫椋找他有话要说,却没想到那小兵行了个军礼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双手递给了温:“王妃,这是大将军王给您的信。”

信件上,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入目:琼琅,行远,北上之事不要告诉师门。师伯出了,勿念。

修长的手指将信纸捏皱,温心里猛地一空。他原本想着卫椋离开时自己和秦阙去送一送他,再安排一些人马中途照拂着。

可是正如卫椋所说,这次入鲜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就连卫椋离开也悄无声息。就是卫椋这一去杳无音信,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人有些难受。

饶是秦阙也招架不住铁骑将领们的热情,没过多久,他从营房中窜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群悍将。

见温站在原地,秦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温压低声音,眼眶微红:“师伯出了。”

秦阙同样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急?我以为他会……”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大了些,秦阙连忙压低了自己的嗓门,“师伯有自己的安排,他这辈子都在和鲜卑人交手,我们不会比他更了解鲜卑的情况。相信师伯,相信他能带回姑母。”

温抿唇抬头看了看北方的天空,乌压压的铅云低垂,眼看着一场暴风雪又将来临。温强压下心中的忧虑,缓声道:“只希望师伯早去早回。”

鲜卑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他们的王庭在何处知晓的人并不多。温和秦阙不知卫椋走的哪条路,现在到了哪里。他们又想派人去鲜卑探听消息,又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反而会让卫椋涉险。于是日复一日地焦急等待着,期盼着卫椋能早些回来。

腊月初十,卫椋离开居庸满一个月,一大早卫震东三人便领着温和秦阙出了居庸关。

居庸关以北十八里陉道旁连绵几座山被称为英雄冢,山上密布着战死将士们的坟冢。

卫家三个统领一言不,领着二人径直上了英雄冢上最高的山。山上的衰草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不知名的坟冢间散落着腐朽的纸钱。等爬到山顶时,温才现山顶上立了一座新修的墓,墓碑上刻着“大将军王卫椋衣冠冢”

几个大字。

温和秦阙身体一震,二人盯着墓碑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卫定北开始撒纸钱,温才恍惚地开口:“这……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