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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夜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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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頁(第1页)

她的手輕撫著女兒的頭髮,點頭道:「既然你們需要,就拿去吧。只是採樣的時候儘量輕一點,別打擾孩子休息。」

陳美芳面容苦澀著抬起頭環顧自己現下身處的病房,視線最終定格在了床頭的吊瓶上,那一滴滴落下的藥水,仿佛正在給自己進入倒數的生命讀秒。

季徹靜觀陳美芳的眼神中帶著審視與質疑,相較於她的言論,通過觀察神態就會發現,她的驚訝時間太長了,似乎不是第一次知曉自己的丈夫有艾滋病。

而且……

季徹又認真地聞了聞,略感不爽地微微蹙起眉頭,而且他在這個房間裡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而氣味的源頭貌似就是從陳美芳身上散發出來的。

胡衡擔心自己大手大腳會驚醒孩子,於是叫來了一位護士協助採樣,將帶著毛囊的頭髮與口腔咽拭子小心翼翼地裝入物證袋後,輕聲對一旁的季徹說:「季前輩,樣本收集好了。」

季徹試圖在記憶中檢索那股奇怪的味道,但一時沒有頭緒。見胡衡已經確認無誤,便頷與他一同離開了病房。

他剛出門就隱約聽到熟悉的人聲,輕步朝樓梯間走去。

胡衡輕輕合上病房門,一轉頭就見季前輩走遠了,趕緊小跑跟上。但沒想到在季徹前輩推開門後,他會在樓梯間裡看到6副隊和高小柏正在和一對夫妻說話。

季徹緩步走到6銷身側,見眼前兩人和病房裡的陳美芳眉眼有些許相似,他們一人懷裡抱著保溫壺,一人手裡提著一些日用品和嬰兒用品,於是低聲問:「陳美芳的父母?」

6銷應聲頷,轉頭左右忖量季徹,擔憂地詢問:「我聽小福說有人跟蹤你們,你沒事吧?」

他和高小柏在過來的路上聽到對講機里胡恆的聲音,立即趕到醫院,看到季徹安然無恙地在病房裡問話,他才走開的。

「甩掉了,我沒事。」季徹的語氣並不輕鬆,「但照目前看來,他們已經盯上我了。」

6銷面色微沉,將季徹拉到角落問:「你有計劃了嗎?」

他想調點人手保護季徹,但也知道季徹不是被動的人。

季徹垂眸淺思著,抿了抿唇說:「再等等,這些人警惕得很,只有確定了目標才會動手,並且一定會等我落單。」

暗中窺伺的人在等,他也同樣在等。

如此看來,nott和許義應當是已經找到能落腳的地方了,才有心思派出人手針對他,而他要想成功反制,找到李家平安置他們的地點尤為重要。

「二位,警方今天來是想問問關於你們女婿李家平的情況。」

胡衡的問話一出,就聽陳美芳的父親破口大罵:「他不是我們女婿,他就是個沒天理沒人信的狗東西!」

他的罵聲引得季徹與6銷的注意,兩人對視了一眼,旋即回到陳美芳父母面前。

6銷問:「二位別生氣,能說說李家平是對你們做了什麼嗎?」

「他?」陳父氣憤地哼聲,「我閨女懷孕,他整天不回家。我就偷偷跟著他,想看看他去哪兒了,就發現他其實每天都背著家裡在酒吧消遣,晚上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去酒店開房。被我抓了現行,這個狗東西就說自己是被人誘惑了。媽的,閨女嫁給他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陳父的頭髮花白,盛極的怒意令他原本就憔悴的面容看起來更加蒼老,他緊咬著牙關說話,恨不得將李家平剝皮抽筋。

可談到自己的女兒,這位父親的戾氣又漸漸柔軟了許多,他憂愁地搖頭說:「發現李家平有問題的時候,閨女的肚子已經七八個月大了,我怕她出意外,所以打算等情況穩定了就讓他倆離婚。誰知道李家平在孩子出生後只是待了兩天,我閨女和孩子就……」

陳母沉默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雙眼含著淚水直指丈夫大罵:「你要是早說,女兒會成這樣嗎!」

陳父被指責,更是惱怒,面向妻子指責道:「是誰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還把那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放進家裡的!」

「我那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偷腥!」陳母的面色漲紅,試圖推卸責任以讓自己心安。可她也知道,事情終究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他們誰也沒辦法回到過去提醒自己。

陳父啞聲,從未在人前落淚的他,低頭看著手裡裝著日用品的袋子泣不成聲。

「是我錯了。」陳母悲痛地緊緊抱著懷裡的保溫壺,「我們明知道李家平這個人不靠譜,但看到閨女喜歡,就沒有攔著。」

陳父抹去臉上的淚水,展手抱住了妻子的肩膀,為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好而低聲道歉。

季徹輕聲詢問:「除了出軌這件事,他還有別的異常表現?」

陳父咬牙切齒地點頭道:「他整天怨天尤人,怪這怪哪兒的,考公考編不行,找工作也找不到,怪家裡不能幫他找個好工作,怪人家公司眼光不好,怪老婆不能給他助力,但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孬種。」

憤怒之餘,他更多的是責怪當初女兒帶李家平回家,說想領證結婚的時候,自己的態度不夠堅決。

陳母擔憂得時不時朝病房看去,微微挪動的雙腿能見她此時的焦急,便聽她說:「抱歉啊,警察同志,我閨女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好,我先回去陪著她。」

「二位自便,我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就不繼續打擾了。」6銷俯身將門拉開樓梯間的門,讓兩人能順利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