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第1页)
“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兰兰对不起……”
沈寻咬着下唇,似乎很是内疚,慢慢将头转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小,愧疚万分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受欺负了,我以为……我以为……”
好像有些说不出口,低下头便不再继续这句话了。
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又小声接口。
“兰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司徒兰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像是有阵暖风缓缓吹过,挠的人心中有些发痒。
一开始明明是自己理亏心虚,他倒开始反省起自己来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的转折,无论他的想法多么幼稚多么单纯,心总归是好的。
“跟你没关系的……”
司徒兰笑了笑,柔声道,“兰兰以后不会再跟他见面了,不用担心了。”
沈寻低下头望着她,目光温热而诚挚,静静看了半晌,他忽然伸出小拇指放在她的面前,让她发誓。
“只给我碰……”
“……”
司徒兰有些无语,僵硬的咳了两声,终究还是伸出自己的手跟他勾在了一起,扭捏道,“好……只给你碰。”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配合程度,沈寻心情很好的补充了一句,“你别忘了,我也只给你碰的。”
谁稀罕了……
司徒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中却一甜。
默了半晌,想起了之前给他绣的那个荷包,司徒兰连忙从衣襟里头掏了出来,递到了他手上,语气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这个是给你绣的,好好收着便是,不必时时戴着。”
沈寻接过去一看,是个长方形的云锦荷包,正反两面都绣着一簇兰花丛,细小的花瓣上还带着些渐变色,一看就知道花了很多心思。虽说纹样有些有些女气,可那底布却是银灰色的游龙暗纹,说是相得益彰也再不为过。这样一来,即使是男子佩戴,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司徒兰表面上看起来不拘小节,却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姑娘,绣工不在话下,也能在细节上下功夫,从这个荷包上就能看出一二来。她这个人虽说出身一般,倒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姑娘。
沈寻低头看了很久,然后将那荷包挂在了腰上,模样虔诚而又专注。
“喜欢。”
“我让你收着就行了,不用戴着的,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司徒兰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送男子东西,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见他现在一副要戴一辈子的架势,又怕别人说闲话,只好再三劝阻道,“你收在自己寝宫里别弄丢了就好……”
沈寻没有理睬她,挂着荷包很是神气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嘴里重复着两个字,“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这个荷包有什么好的,在他心里,只要是兰兰送的东西,哪怕是臭狗屎他也喜欢……
司徒兰白了他一眼,心中又高兴又别扭,低着头没说话。
突然就有些羡慕他了,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用去操心下一顿饭要吃些什么,活得那么按部就班。自己虽然是个正常的人,却要照顾别人的感受,还要防暗算防阴谋防小人,这样的日子,有时候真的觉得挺累的。
仔细想想,其实傻子的世界真的挺单纯的,喜欢什么东西就直接说喜欢,不喜欢什么东西就直接说讨厌,没有平常人那般弯弯绕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得比正常人可要轻松多了。
说他不幸,其实他却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已经到了夜间,宫阙万层之间点满了长灯,却终究只能照亮眼前那一小块地方,苍黑的夜空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却更显深沉与辽阔。
夜风有些凉,司徒兰抿了抿唇,望向他的目光无奈而又温柔。
“喜欢就好……”
☆、皇后生辰
虽说当今皇帝不喜奢靡,但皇后的生辰毕竟是宫中的一项大事,既然下令让六宫同庆,那也自然是要办出一个样子来。况且这几年国泰民安,国库充足,宫宴的规格比往常还要大些。
司徒兰本就聪慧,底子也不错,学首新曲子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毕竟是在几天之内速成的,没有那么精罢了。
其实她挺奇怪的,太子妃竟然说让她来伴奏自己跳舞,可是直到皇后生辰这一天,她都没有来找自己提前演练一次,不知道是成竹在胸,还是有别的想法。司徒兰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却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的权势没有别人大,被给个下马威也在意料之中,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宴席在一场宫廷歌舞中拉开了序幕,那些都是经过专人训练的乐师与舞娘,十几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开着粉扇缓缓起舞,像是花园里灵动的蝴蝶,为这场寿宴开了个好兆头。
皇帝和皇后自然是位居高处的,宫中妃子和命妇都有她们各自的座位,这看起来死板而沉寂的皇宫里,等级次序倒是分的很清楚。
司徒兰坐在沈寻的左边,太子妃在他的右边,举止端庄,一点也挑不出错来,俨然一副未来国母的风范。自己虽说打扮得体,这般对比之下却是怎么看怎么尴尬。
大周一向以右为尊,这样的座位排序倒是很合理,但司徒兰总觉得心中哽着一根刺,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沈寻你这个臭小子,左拥右抱挺享受的呀?
太子显然不知道自己被某人诅咒了千遍万遍,还在殷殷勤勤的给她夹菜,“兰兰,这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