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有驾牛车的,有坐驴子的,甚至还有背个小布袋步行赶路的,马车经过时引起不少人侧目,沈周宁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竞争激烈。
坐直了身子,她不再看向外头,闭上眼睛开始默背起今日看过的内容,她必须全力以赴。
到了山下,远远看着书院牌匾,马车不能再前行了,所有学子都要步行上山,送行的家人止步於此。
沈周宁一下马车,就看到一旁同样有马车停靠,从上面下来一位眼熟的娘子,待看清面容,她嗤了一声,暗道一声『倒霉』,快走两步想先一步上山。
後头户部尚书幼女许嘉同样也看到了沈周宁,不同於沈周宁避而不见,她反而追在後头道:「沈二娘子,好巧啊,你不会也来考书院吧?」
沈周宁不想搭理她,在京城时她俩就不对付,斗鸡比赛中赢了她一次後,被她追着要比,她自然不肯应。
赢就赢了,只要不比,她就永远是她的手下败将,谁知这人玩不起,竟然雇了打手来教训她。
她家武将出身,自然有些身手,但双全难敌四手,那时年纪又小,就挂了彩。
她不是吃亏的人,直接拿了证据与侯府拜帖找上门去请许大人做主。
後来许嘉被狠揍了一顿,梁子自此结下。
好在之後她被家里逼着读书,几乎没再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没想到这次这麽不巧,她竟也来了。
「要说这勾栏瓦舍斗鸡走狗,沈二娘子说第二只怕没人敢说第一,但这书院……不是我说,二娘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受不了她追在後头喋喋不休,沈周宁停下脚步看向她,「斗鸡走狗我在行,读书自然也不在话下,怎麽,许嘉你莫不是喜欢我,怎麽我走哪你跟哪,这麽想引起我的注意?」
她做夸张状,面露嫌弃,「我可没有磨镜之好,也不是那样的人,你离我远些吧。」
「你——」许嘉气的停下脚步,「你还要不要点脸,我可是有夫郎的,你自己没有夫郎也别把我拖下水。」
「谁没有夫郎?」沈周宁也恼了,赶人道,「你会不会说话,本来遇见你就烦,赶紧走远点。」
许嘉像是找着了攻击点,是了,沈周宁在京城说亲被拒了好几次,肯定没脸。
她笑道:「我家夫郎貌美贤惠性子温柔体贴,你还不知道吧,两个月前我家夫郎刚好怀了孩子,你这孤家寡人的,只怕是没夫郎缘,不然你叫我一声姐,我让我闺女叫你声乾娘啊。」
「滚滚滚!」沈周宁踢她一脚,「想来我侯府门前认亲的多了去了,你可排不上号,京城那些庸脂俗粉我也看不上眼,等我考取功名,天下男子还不是任由我挑?」
「考取功名?」许嘉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据我所知,你根本没读两本书吧,字认全了吗,我看你考上书院都难,还考取功名,你咋不说破天呢?」
许嘉眼珠一转,「敢不敢打个赌,你要是考不上书院……」
沈周宁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幼不幼稚,多大了还打赌,你三岁小孩吗?」
「话说你堂堂户部尚书之女怎麽不进国子监,是不想进吗?」
说完,也不管她气成什麽样,快走两步进了书院。
国子监乃最高学府,是培养官员和学者的地方,论含金量自然不是庆山书院可比。
但国子监名额有限,官生子弟要进国子监也是要经过多方面筛查的,许嘉上头有出息的姐姐,家里自然也没给她使太多力气。
许嘉冷哼一声,面色难看,「我看你是不敢吧?」
沈周宁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她要读书,不管如何都要考上书院,但也没必要犯蠢到这份上。
且不说赌之一事本身就是用一百博五十,若说银钱她自然不缺,但事关面子,她才不会给许嘉任何赢她的可能。
考生遍布三个学堂,少说有三百人,按着报名顺序分得座位,沈周宁便静下了心。
不管如何,她已经尽力了。
考题发下来後她按着齐慕清教她的先大致扫了下题,确定没有错漏後才开始铺纸研墨。
考题并不算难,刚开始的贴经丶默义丶经义她有很多不会,出题人很是刁钻,有特别常见几乎人人都会的,还有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找的题看的人一头雾水。
考场上不时传出唏嘘声,上头监考老师出声警告,「莫要出声干扰她人。」
沈周宁动作很快,会的她都记得很牢,力求全部写对,不会的也根据齐慕清所说按着自己的理解填满,很快就写到了策论题。
毕竟不是真正的科举,她们这个水平的学子良莠不齐,所以并未要求格式,只谈对事件的分析理解,要求写篇策论。
看到题目的瞬间,沈周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却念起在家中等着她的阿福。
竟真被他猜对了。
这件在家中讨论了无数遍的水灾,竟真的出了相关的题。
她几乎不用想脑海中就自动蹦出那篇能抓人眼球的文章,却在落笔的瞬间犹豫了。
——
从学堂出来,沈周宁如梦初醒,她看着天色明亮,下意识抬手遮挡,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做了什麽。
「哟,这麽快就出来了,该不会是交白卷了吧?」
刚一出门,许嘉闲亭漫步的走过来,张口就没好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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