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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就更奇怪,因為即使沒了光影的烘襯,她細眉只是輕輕蹙著,眼裡便汪了段柔曼的水意。唇不曾上了胭脂色,反倒更像是溶在一籠煙里,無聲無息地浸過下頜,再借著燭焰的熹微色澤暈染上耳尖。
「你、你是誰?」厲鬼張大了嘴巴,喃喃說不出話來。
這已經不是長得像不像的問題,簡直和應家大小姐一模一樣!
然而,木架上的女人不走尋常路,輕聲地問:「你們剛才說,我只值五千個冥珠?」
厲鬼:「……?」
這是重點嗎?神經病吧!
然而對上她水霧瀰漫的眼,兩個厲鬼的臉紅了,結結巴巴道:「不、不止,少說也得五萬個。」
應止玥這才滿意,她就說嘛,像她這樣的絕世美人,必不可能只賣這麼一點錢。
她眉眼微彎,終於大度地準備回答厲鬼原來的問題:「我是誰,你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她就是話本子裡的女主人公,臨寧侯府唯一的千金,應家的大小姐應止玥。
不過,如果說這是一本穿書文,那她就是被穿書者奪舍後,本該老實咽氣的原女主。
後面再發生什麼跌宕起伏、纏綿悱惻的故事,都是穿書者需要考慮的,和她這個原女主沒有什麼關係。
應大小姐求生欲不強,死不死的,倒是沒有那麼在意。
可是這個穿書者非要念叨什麼「原女主雖然美貌,但腦子真的有毛病。」
便自說自話地要把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送給姨娘,將便宜庶弟記到族譜里,還有順著渣爹的意思把應府改姓,放棄侯位,只為嫁得如意郎君,成為賢良溫順的貴婦。
應止玥這就不太樂意了。
她決定再撲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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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從她回府的那天說起。
午後時分,應止玥從寺廟帶回的箱籠堆疊在身後,而她的視線已經觸到了自己房屋的廊檐,但是還沒等穿過穿手迴廊,就有一個人攔在了她的身前。
林姨娘掩住口,想要去拉她的手:「大小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告訴你父親和姨娘一聲?」
透過房間,侯府老爺慍怒的聲音傳出來:「你跟她廢什麼話?讓這個不孝女趕緊滾進來!」
應止玥漫不經心地想,幾月不見,看來她的好父親已經忘記她是什麼人了。
她纖長的手指扣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喚回來幾分神智。
今天還在山上的時候,應止玥不小心被巨石的棱劃了一道長口子。她本來打算祭拜完母親就回去休息,沒想到有人體恤她心情不佳,特意送貨上門。
應止玥也不用人通報,挑開帘子走了進去,「范舉人,好久不見,您的身子可將養好了?」
侯府老爺原本白淨的書生臉霎時間就紅了,氣的。
侯府的老爺不姓應,姓范,光從這姓氏就知道是個做舉人的好料子。奈何范舉人的老母得了疾病,家底又不闊綽。為了能籌得藥錢,他只好賣身救母,入了應府做上門女婿。
范舉人英挺俊朗,志向遠大,當贅婿也要當贅婿屆的全能大桃浦,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成婚當日,他便在在侯府門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指天立誓表示這輩子只認原配夫人為妻。
就連皇上都被這事驚動,賞了不少好東西下來,誇他長著副一看就好生養的旺妻相。
便是應家的老太爺辭官回府,頤養天年,范老爺也不曾見利忘義。哪怕原配夫人身子骨不好,這麼多年只生養了大小姐一個女兒,他也沒動過旁的念頭。只是在正房夫人病逝後,范老爺就成了鰥夫,這才迎了林姨娘入門打理闔府中饋。
大家嘴上不說,心裡都很佩服林姨娘,覺得她是個身懷異術的高人。正常人十月懷胎,她入門三個月就下了崽。
不過,問題也出現在這裡。
有了兒子當然好,可是當年范老爺是下了毒誓,這輩子只認應家嫡女為正妻。雖說大家都尊稱這范老爺一聲侯爺,可是這紙糊的名頭到底是怎麼來的,別人也都清楚。
多年的贅婿熬成侯,范老爺裝王八裝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生了個小王八,居然只能落個庶出,怎麼能忍!
於是兩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大小姐身上。
這要是應止玥點頭同意把幼弟認到嫡母名下,以後侯府不就可以改姓范了?
范老爺強忍住氣,「你回府來不問候父親,又到哪裡鬼混去了?」
應止玥雖是剛從山上回來,但畢竟是應家唯一的大小姐。
因而她甫一進門,就有小廝把她的所有動向都通報給了范老爺。
然而,應止玥也不惱,一副溫吞的大家小姐樣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可是剛剛拜訪了您的兄弟,還向他問了個好呢。」
范老爺的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應止玥回府後只去過前夫人生前居住的破落院子,他兄弟怎麼可能會在那?
由於缺人打理,前夫人的院子除了蔓延的枯草,就只有在渾濁的池水中慢慢爬上來的烏龜……
「你罵我是王八?」范老爺差點沒吼破音。
看到范老爺紅似豬肝的臉,林姨娘大感不妙,不露聲色地掐了他一下,這才笑著看向應止玥:「大小姐,你在山上這段時間一定辛苦壞了,想吃什麼,姨娘親手給你做。你弟弟也一直說想你,要給他的玥兒姐姐做桃花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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