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页)
秦玅观人未行至,便听到了嘶吼声:
“秦玅观要杀要剐随意,老夫但凡动一下眉头,便不是号令三军,沙场点兵过的杨澍!”
“当年,老夫为文宗皇帝镇守边疆时,秦载济不过是黄口小儿!更别提你秦玅观了!”
“一介女流,安敢觊觎朝政,颠覆我大齐纲常,以至于国家败落,秦玅观实则大齐罪人——”
杨澍直呼秦玅观和先帝的名讳,听得押送官员心惊胆颤,生怕牵连到自个引得女帝不快。
“闭上你的臭嘴,陛下来了好好讨饶!”
押送官照头给他来了一掌。
不想,杨澍却叫得更大声了:
“竖子安敢,捂着你的粪门到歪剌骨跟前讨饶,莫带我等大丈夫!”
脚步声渐杂,押送官知晓是御驾来了,忙叫人用破布塞进他的嘴巴。
一道清泠泠的女声传来:
“不必捂他嘴。”
霎时间,院中跪倒一片。
秦玅观信步而来,衣袂翩跹。
院中面南背北处已设下御座,秦玅观落座后才道:
“诸位平身。”
仪驾铺开,威风凛凛的卫士和僚臣分列左右,怒目而视,似乎要将杨澍生吞活剥了。
院中除了嘴巴塞了破布,只能用呜呜声响表示愤懑的杨澍,便再无声响了。
秦玅观挥手,示意摘下差役摘下他嘴里的破布。
“秦玅观!”
杨澍挣扎着起身,老迈的身躯晃动了下,指眦裂,“大丈夫顶天立地,欲为天下除矫诏夺位之君,正百姓视听,无错也!起事既败,老夫敢作敢当,任由你处置,但将士无辜,你——”
秦玅观面无表情地听着,觉得这人分外可笑,要紧关头还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夸赞自己,不知是心大,还是毫无自知之明。
她抚了抚耳鬓碎,云淡风清道:“朕若身死,能继位的只有弘安公主了。公主年幼,朝政兜转最后定然落到太后手中——”
秦玅观笑容里带着轻蔑:“这天下,还是在女人手里。”
与这倚老卖老的杨澍不同,秦玅观短短两句话,便戳了他痛脚。
杨澍叫骂起来,双眼赤红:“宗室诸多男丁,哪里能轮得到你们女人掌权,你们女人只配在后院给丈夫提靴暖床!像你这般的毒妇,连当小娘都不够格!”
如此粗鄙的言辞,听得女卫们暗咬牙槽,手已按上刀柄。
就在杨澍以为自己成功激怒了秦玅观时,檐下反而传来一声嗤笑。
“半句话都离不开床笫之事,原是羞辱女人,说来说去反而连自个一块骂了。”
秦玅观道,“文皇帝以仁治天下,朕亦承之。”
“你既以胯。下那半两‘玲珑’物为傲,那朕也不愿杀你,赏你宫刑吧,今后圈禁私宅。”
差役围了上来,即将将杨澍带下去行刑。
杨澍头次有了惧色,抓着花白的头,仰天痛哭。
“毒妇——杀人诛心啊——羞辱,羞辱!”
悲愤的嘶吼渐行渐远。
方箬凑近了些,低低道:“陛下,不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