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唐笙蒙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看到了立在暗处侍女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不明所以的唐笙回望过去,侍女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唐笙照做,侍女同她耳语几句,唐笙的视线便转向了秦玅观。
不听还好,一听唐笙的心便揪了起来。
秦玅观今天压根就没用药,晚膳倒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剩下的时间要么是在礼佛,要么就是在批折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唐笙望着秦玅观头顶刚弹出的血条,觉得绿格后移了许多。
她揉揉眼,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血条旁的小字,再三确定没有生变化后,才放下心来。
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头,别说是将血条养厚了,就是能维持现状都很难。
彻夜燃烧的蜡烛沿边滑下点点烛泪,静静诉说着时间的流逝,相较于唐笙刚入殿时已短去了一大截。
唐笙望着落下的烛泪,莫名烦躁。
在她看来,秦玅观就和这蜡烛一样,真准备为了朝政将自己燃尽了,熬干了。
如若她知道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自己的努力到最后都成了他人的嫁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唐笙越想心越乱,越想心绪越糟糕。
烛光还是太暗淡了。
眼中布满血丝的秦玅观将烛台移近了些,刚落笔写下几个字便可不抑制地咳嗽起来。
衣袍太宽松了,如果没有轻晃的脖颈,唐笙甚至都注意不到她衣袍遮掩下的肩膀正轻颤着。
脑海中吊着她不要触动秦玅观逆鳞的那根弦蓦地断了。
唐笙拜托侍女将药热完取来,自个则是单刀赴会,硬着头皮来到秦玅观身侧,移来了新烛台。
秦玅观感知到她的靠近,并未停下朱笔。
酝酿着说辞的唐笙殷勤添水研墨,动作轻缓,生怕打搅到秦玅观。
正欲沾墨的秦玅观探笔过来,奏折上批了两个稀稀拉拉的字,这才意识到自个刚刚蘸了满满一笔白水。
一转头,唐笙正用迷茫的眼神回望她。
秦玅观太阳穴欢快地跳了两下。
她拍下笔,换了另一份来看,瞌睡打懵了的唐笙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而秦玅观刚刚那个眼神正是想刀了她。
“陛下……”
唐笙顿觉手足无措。
秦玅观鼻息略重:“讲。”
唐笙:“奴婢不是有意的。”
秦玅观鼻息更重了,但终究没出声。
一刻钟后,侍女捧着药碗畏畏缩缩地进来时,秦玅观比唐笙要先嗅到那股子苦味,眉心微蹙。
“陛下,王太医嘱托过,您得用了这药再安寝。”
唐笙心里毛毛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
没想到秦玅观这次却非常好说话。
她道:“搁这。”
唐笙还有些狐疑,接下药碗照着她说的位置放下,忍不住瞥了眼秦玅观的神情。
这药苦得唐笙直皱眉。她站的这个位置,袅袅白烟直冲她的鼻腔,唐笙忍不住后倾身体。
“这药着实苦了些。”
唐笙轻声试探道,“奴婢去取些蜜饯来吧。”
药是凉过才敢呈上来的,秦玅观翻过奏折,丝毫没有要喝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