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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將疑地前往後院,點了一盞燈朝雞窩觀望。雞棚里傳出窸窣響動,混雜在雞咯咯噠噠的詭叫聲中。
她往裡面一探頭,瞥見黑暗中的銀光粼粼。暗角里的鬼祟人影正手提菜刀,聽見鈴蘭的腳步接近門口,正要轉頭與她對視,
「救——」鈴蘭嚇得臉色發白,再一仔細看,見到手持菜刀的是元邈。她視線往下,見到元邈右手按著一隻雞。
「現在才寅時初。大半夜不睡覺殺雞?」
說完她趕緊上前,躬著身子奪下元邈刀下的雞,把那隻雞抱在自己懷裡。
元邈眼睜睜看著案板空了,納悶道:「你這是做什麼?」
「救雞啊。」鈴蘭不以為然道。
元邈把刀遞給鈴蘭,命令道:「快把它殺了,給夫人熬湯補補身子。聽說昨晚夫人一夜未睡。」
鈴蘭朝後面閃躲,收緊懷抱護住瑟瑟發抖的雞,道:「你家就一隻雞,殺了可就沒了。這雞還沒下過蛋呢。」
這雞是鈴蘭昨日花三兩買的那隻雞,也是元家炊房裡唯一的一點葷腥,家裡只剩下些野菜。
鈴蘭想了想,現代醫學表明雞湯營養價值不高,且熬久了會產生大量嘌呤,給病人身體造成更多負荷。古代的烹飪技術沒有現代發達,熬雞湯時間更久,煮一碗雞湯所產生的嘌呤更多。
可是這種話該如何告訴元邈,他們肯定不會相信。
琢磨了一會兒,鈴蘭想到說辭,認真解釋道:「留下這雞慢慢下蛋吧,雞生蛋蛋生雞,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再說,夫人昨晚熬夜今日肯定胃口不好,熬了雞湯也都可能浪費了。」
元邈尋思著鈴蘭的話,想到昨夜在廂房廊道附近看見的藥渣,瞪著鈴蘭懷裡的雞,說道:「先留一個月,等改日再把這雞殺了。」
鈴蘭把雞撂在窩裡,那雞應景地落了兩枚蛋,這讓鈴蘭喜出望外,舉著兩顆蛋向元邈炫耀:「看,你要是早殺了它,可能就拿不出這兩枚蛋了。」
昨日是休沐日,今日元邈待到寅時三刻便離家上值去了。
鈴蘭憶起昨日煉丹爐里的兩枚丹藥,躡手躡腳溜到書房附近,趁著四下無人她想一探究竟。
可是到書房門口卻怎麼也推不開大門,書房門落前了鎖,顯然昨日她的舉動引起了元邈懷疑,她今日怕是進不去了。
鈴蘭聯想起韋沁橙的病情,總該不會也中了離魂丹。中了離魂丹的人身體漸漸衰落,直至最終腦死亡,極少數人能僥倖存活。
原身也中了離魂丹,卻活到鈴蘭穿越那日。
在外人看來原身腦子不靈光,語言遲緩,但她翻看原身的記憶,發現她的傻另有隱情。
原身她不是真傻,其實是在裝傻避禍,心裡跟個明鏡似的。
原身腦海中穿插著混亂而古怪的記憶片段,像是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亦或者是孤島冰湖,還見過成片鱷魚的海邊,還有古怪的煉丹房。
鈴蘭穿過來時,發現這些記憶是混亂無章的,她不知原身的這些記憶代表什麼,但很肯定原身裝傻與這些記憶有關。
她懷疑過原身是細作殺手之類的人物,但腦海中沒有原身手染鮮血的片段,相反原身宅心仁厚,樂於助人的記憶倒是不少。
低頭看了一眼手指,十指纖纖而細嫩,指繭只有練琴留下的痕跡。
是的。原身也只會彈琴作畫,不會做飯。
鈴蘭離開書房後,她捧著早上的兩枚雞蛋去了炊房,站在炊房前足足發呆了兩個時辰。
有米之炊獨缺巧婦。
她愣愣地站在灶台前,到最後是陳姑看見了她,接下兩枚雞蛋燉了碗清淡的雞蛋羹。
陳姑和劉姑對待鈴蘭的態度不同,劉姑當她是可有可無的住戶,陳姑倒是像把她當做自家人,好心指點兩句鈴蘭。
鈴蘭端著蛋羹去到韋沁橙的房間前,又是劉姑攔下了她。
「就交老身吧,你先回去好好歇著。等下郎君回來,我們應該抽不出空接待。」
鈴蘭訥訥地答應,心裡總感覺元家上上下下透著古怪,男主子和女主子似乎是在過兩個世界,韋家的兩位姑姑對元邈冷漠得好像是一位租客。
*
申時天色漸漸昏黃,夏日天兒黑得晚,放值時街道兩側的樹木與房屋輪廓仍清晰
元邈歸家時,見到鈴蘭在大門口杵著,在門口處與她問候幾句家事。
鈴蘭迎著元邈入了屋,她不會做飯,不過家裡食材也不多,把野菜冷水下鍋,看著水沸騰了,就當做是燉菜呈上去。
元邈食過晚飯後,獨自離家出行,鈴蘭思及裴公的囑託,跟在元邈身後一道離開。
行到善和坊時,元邈指了指不遠處的餅店,說道:「下次去這間,是長安城內最便宜的。」
「這倒也是,每日食野菜對身子不好。」鈴蘭點了點頭。
元邈站在旁邊露天攤位前,拿起一柄銅鏡遞給鈴蘭,「是說你。」
鈴蘭攬著鏡子照向自己,瞧見嘴角的胡麻餅渣,聽到元邈道:「元家前方五里的胡麻餅,芝麻沾得少,價格不夠公道。你剛到這裡,難免會誤入這間店。」
這一整日的行蹤都被元邈猜透,鈴蘭放下銅鏡,只得心虛承認:「我不會煮飯,下次。。。。。。」
「不必。」元邈向攤販付了銀錢,重把銅鏡拿給鈴蘭,「我鮮少在家飲食,夫人那邊也有陳姑負責。你做好自己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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