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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欲伪骨科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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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原来(第1页)

  他们在门外做了什么?

  摄像头的拍摄范围是多少?

  现在离那通电话过去多久了?

  “林行野。”

她声音很轻,“你先洗,快一点,然后回电话。”

  “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林行野有些真切的困惑,“只是不接电话而已,我以前也经常不接,没事的。”

  “门铃。”

柳若疲惫提醒,挣扎着要落地。

  “你说那个可视门铃?”

林行野调整了姿势,没有把她放下去。

  “我妈连密码都不会去记,现在你问她有没有远程查看的功能她可能都已经忘了。”

他的笑容温和、阳光、有说服力,见她反应不大,又补充道,“而且她就算记得也不会去看的,一会儿没接而已。她只会觉得,满十六岁了,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了,你别担心了。”

  “哦。”

柳若怔怔看他,半晌没说话。

  过一会才回道:“我好累啊,我想回房间了。”

  人对世界的认知,是在一次次冲突中完善的。

  因为人们总是习惯以自我认识他人,以身边推及世界,以熟悉覆盖陌生。

  所以,很小的时候,柳若以为其他人都跟自己一样,有只活在影像中的母亲,有永远在监控一端的父亲,有层出不穷的补习班、目标与惩罚。

  然后她就遇到了所谓的认知冲突。

  原来大多数同学都有母亲和父亲两个人的陪伴,原来大多数人家里都不会有摄像头的存在。

  原来也有人回家后不必面对家教,就算没有考第一,也依旧可能得到奖励。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正常和不正常的区别。

  柳若念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期末作文,班里有个同学写了对故去母亲的怀念,真情实感,写得很好。老师特意当堂朗读作为表扬,最后还叮嘱大家,虽然xx同学没有妈妈,但她和我们是一样的,大家不可以因此疏远她。

  大家没有疏远她,大家只是开始不断地询问她,没有母亲是什么感受。还有人背下了她作文里面的句子,在一旁声情并茂地表演。

  最开始,这么干的只是一两个人,后来,这种冒犯的、禁忌的、团结的游戏,像瘟疫一样蔓延到了整个班级。

  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目睹一切的柳若只是迅地学会了沉默、隐瞒与伪装。

  在家里,她隐瞒自己的喜好,伪装成父亲期望的样子。

  在外面,她隐瞒自己的不正常,伪装成正常的一分子。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伪装得足够习惯、足够本能。

  然后林行野说,不接电话也没关系。

  林行野说,他妈妈不可能去查看门铃里的监控录像,因为他们理应拥有自己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