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刘元帅叔侄相认 赵学梅一见钟情(第2页)
说完,自己又喝了,伍林受宠若惊,也忙喝了。
就听二婶问伍林道:“不知伍将军家眷可在身边,以后来这里,可将夫人等一并带来,也让我们两家走动走动。”
伍林一听,一时难以启齿,刘尚忙道:“这伍林兄弟还未有家室呢。”
二婶一听,便不言语了。就听赵学梅回到自己坐上,笑道:“想是伍将军眼光太高,一般妹子看不上罢。”
刘尚道:“贤妹有所不知,我山寨不要说手下数万之众,有家室者却是寥寥无几,就是我们这些头领,也没有几个成家立室的。”
赵学梅听了,便沉默不语。二婶道:“不知伍将军今年贵庚多少?”
伍林道:“说来惭愧,伍某今年已三十有一了。”
二婶道:“你们男子在外,三十来岁未娶,倒也不算稀罕,你看我这妮子,二十几岁的人了,也不想嫁人,凭媒人踏破了门槛,总是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晓得她要找个怎样的男人!你看她身边坐的学菊,还是她妹妹,都出阁几年了,孩子都好几岁了。现在想,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想来操这个心了。”
赵学梅一听,慎怒道:“娘,你当着旁人的面来数落我么!还不如说你女儿我长得羞,没有男人敢要罢了。”
刘尚一听,笑道:“要说贤妹都长得羞,这世上就没有好看的女子了。不知贤妹要找个什么样的,告诉哥一声,哥给你物色物色。”
这赵学梅也是喝多了,红着脸瞟了伍林一眼,却作羞道:“罢了罢了!不说了罢,我自己的事,哪个要你们来管!”
不想妹学菊早已瞧得明白,哼哼笑道:“我看也不用大哥去物色了,姐看上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对面不是坐着一个大活人么,你们在这里说来说去,说不定人家王八对绿豆,早就对上眼了。”
一桌人哄笑,这学梅一听,忙转过身来要撕学菊的嘴,道:“看我把你这臭嘴拿去喂王八好了!”
被二婶忙劝开了。
一时酒足饭饱,众人散席,刘尚要请辞,赵成松道:“今天天色已晚,就不要走了罢,我叔侄多年未见,还有很多话要说,你要走,明天一早走不迟。”
刘尚一听,只得依了,赵成松吩咐家人忙先安排伍将军休息,自己只带刘尚到书房叙谈。
刘尚道:“刚才看贤妹言行,好像同伍兄弟有意,想如贤妹这等姣容,伍兄弟必求之不得,不若我来作媒,成就这对亲事吧?”
赵成松一听,忙摆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正是我要同贤侄说的事。不要怪你叔话说直,要说伍将军人才身貌,同我家学梅还算般配,只是你们这样同官军作对,成日厮杀,长此下去,保不住有个三长两短的。贤侄既已是有职在身,身负数万将士安危,我也就不敢再苦逼你回到我身边,虽是如此,已是万分担心,怎还要将学梅再送去冒险。再说了,你这妹子在家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处尊优的日子,哪里晓得你们那日子的苦处,你们也居无定所,难道要让我女儿跟着你等浪迹天涯不成?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了。”
刘尚一听,正要答话,不想赵学梅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气冲冲道:“爹!女儿的事,不用你管,我想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今天这事,不说破还好,既然说破了,我也不要这脸了,我今天就是看上这伍林了,我就是要嫁给他!他到哪里,我跟他去哪里,哪怕是赴汤蹈火,刀山火海,我也情愿!他就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女儿的命,爹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女儿罢了!”
赵成松没想这学梅竟在外偷听,一听这话,顿时气冲斗牛,跳起来道:“你快给我住嘴!大哥今天初来,你就闹成这样,还像个体统么!婚姻大事,哪由你这么任性!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赵学梅就泥塑一般站着,嘤嘤地哭。就见二婶闻讯赶来,要拉学梅出去,哪拉得动。二婶埋怨道:“姑娘都这么大了,既然好不容易看上了人,我看这小伙子也不错,有模有样的,配我学梅,也不辱没了你祖宗,她自己情愿跟他,今后他们的日子,也是生死由命。你说不行就不行,这也由不得你。”
赵成松一听,更是来气,喘着粗气道:“你还有脸来说,都是你惯的!”
刘尚只得劝学梅道:“贤妹且回去休息,这个事,待我慢慢商量,必不负了贤妹一片心意就是。”
左劝右劝,总算把学梅娘俩劝走了。
这成松见娘俩走了,叹息道:“你莫要见怪,也是你叔从少娇惯了她,养成这个性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刘尚笑了笑道:“自古以来,都是女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冤仇,此话一丝不假。刚才婶子也说得对,她自己愿意跟他,今后他们的日子,也是生死由命,我们何苦替她操这份心!”
成松一听,也只是叹息,沉默不语。二人话不投机,聊了一些家常,便安排就寝。
刘尚来伍林房间,见伍林还不曾睡,便进来坐了,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觉得学梅小妹怎么样?”
伍林见问,忙道:“贤妹不仅丰姿迷人,身貌俱佳,且胆识过人,着实令人钦羡。”
刘尚道:“才听二婶意思,贤妹对你有意,想促我成就这好事,你意下如何?”
伍林一听,愣了片刻,笑了笑道:“大哥,你不是在拿小弟取笑吧,贤妹乃富家千金,怎会屈身于小弟?”
刘尚道:“婚姻大事,岂敢拿来取笑。现在是贤妹有意,婶子也答应了,只是我二叔还是有顾虑,我还要好好说服他才行。此事,由我来把持,包你娶了这个妹子。”
伍林一听,忙扑嗵一声在刘尚面前跪了下来,双手如鸡啄米似的拜道:“大哥若能玉成此事,小弟终身难报!”
刘尚笑了笑道:“你也先莫拜我,待此事成了,再好好谢我罢。”
伍林听了,惊喜不已。刘尚见夜已深,便要告辞,伍林欢欢喜喜,送了刘尚出门。
次日一早,刘尚、伍林便要告辞,赵成松率全家相送,却独不见学梅。众人依依不舍,二婶更是眼泪汪汪,道:“你这一去,不知何时相见?万事都小心些,保命要紧。”
赵成松也道:“贤侄家眷,我已吩咐人去衡州打听,家里有什么事,总会相互照应,不必牵挂,只是你千万一切小心为要。”
刘尚也不禁伤感,一一嘱咐叔婶保重身体,不要过劳操心等。本想问问学梅的婚事,见二位叔婶也没有再提起,也就不便过问,心中怏怏,拱手道别。
二人骑马前行,过了几个巷子,却见一身背包裹的女子站在路旁,正向这边探望,刘尚近前一看,却是学梅!不禁大惊,道:“贤妹怎么在这里?”
只见学梅道:“我一早就在这里等你,要跟伍大哥走的。”
伍林一听,不明就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刘尚道:“你莫非是瞒了叔婶,偷偷来了不成?”
学梅道:“你是晓得的,我爹那死脑筋,是高低不会同意的,我既心已决,九头牛也休想拉回。不过哥且放心,我已将此事嘱咐了身边丫头,一旦他们觉我不在,她会细细向他们讲明的。”
刘尚叹息道:“贤妹之心,大哥已领,只是你如此私奔,叔婶怪罪下来,我等也受累。”
学梅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等何干!”
又对伍林道:“除非你伍林嫌弃我,不想娶我!”